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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过一位从广州过来北京的朋友说,「北京的生活节奏比广州要快两三倍以上,即使站个扶梯都不断有人从你身后越过。」
近两周的北京发生太多事情,似乎不在北京的一周时间过了好几年,而奇怪的是之前在北京度过的半年就好像一两天一样,每日重复单调但喜欢的事情。
回来北京这四天见了两位朋友,他们的状况又让我想起了《死亡诗社》的这一段话,甚至在当场我又读了一次——
我们读诗、写诗并不是因为它们好玩,而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没错,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美丽、浪漫、爱情,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那你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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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是我这次回来北京刚认识的新朋友,也是因为朋友的连接。一月在北京经营着一个插花的工作室,以插花教学为主要的营收,已经做了有三年的时间,下一步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扩大招生规模和人员该如何管理。
一月喜欢插花这件事情,乐在其中,如果在这个过程中稍微遇到一些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就会拒绝,譬如一些特别商业化的合作。
而后我又找到一月在网络上做过关于插花的视频,只有短短的四个小视屏,不过传播量也初见荷尖。我就很好奇地问我一个朋友,为什么不继续做这些视频呢?明显继续持续去做这件事情知名度和影响力都会慢慢有所提升,自然而然招生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我朋友给我的答复是,一月觉得制片方要求太多,一月觉得麻烦就不做了。
一月是一个敏感的女子,我想她是在非常谨慎地保护好自己的内在动机。对于一月而言,插花这件事情是她经历国企朝九晚五,又赴伦敦的艺术学院留学,从喜欢茶文化到无意接触花道,再赴日本专业学习这样好不容易地找到的宝贝。我想任何一点让她不太舒服的事情,她都怕把这个宝贝弄坏。
就如我之前所写的《保护好自己的内在动机是一生最好的资产》,保护好内在动机这件事情充满了陷阱,当你做得好并被社会所认可的时候,总会有人带着名和利来找你。一旦习惯了这些名和利,他们就会慢慢替代原来之前内心那种单纯的冲动和喜欢,慢慢转移成外在动机。而依赖外在又是不稳定的,可能会让你变得反复无常,也可能让你变得越来越麻木,最后或许就会极度讨厌这件事情。
当有一天,这件事情再也不能给你带来一分钱或者一丁点名声的时候,或许你永远都不会去做,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就会渐离渐远。
聊着聊着我慢慢发现核心问题并不在于表面上的「如何扩大招生规模和人员该如何管理」,而是一月究竟想在插花这件事情上面想走多远,想去去何方。
或许一月也不必要去想这件事情未来要去到哪里,单纯做着,持续去做,未来也就是在脚的前方。想了之前去中国美术馆看已去世刘知白先生的画展,他的儿子刚好在给别人分享他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穷尽了一生只做一件事,他就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我就是普通人一个,成不成历史人物跟我有什么关系。与其有成为历史人物的功夫,还不如多画两笔画。
我想或许这样的问题又是来自于一月的拥趸,那些因为她而也爱上插花也想以此为业的那些人。当然,这时你既能继续一人前行,也能与同好携手共伴;如果是一人前行可能会比较轻松,可能也会随时中断;如果携手共伴可能就需要多一份担当,伴随而来的是压力,不过也可能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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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朋友叫口水,在过去的一两年以来一直以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业,在创业阶段,好不容易地走过连工资都发不起的时期,到了今天,想不到他会跟我说,「我很累,我想离开。」
口水坚持自己的爱好至少有七八年以上,甚至他影响了身边好几千人。在我眼里,口水把自己的爱好到变成自己的工作,以此创业并且看到了行业里的使命。这个项目就像他怀里的孩子一样,但到了这一刻也想让人放弃。
创业就像一个凶神恶煞的恶人,他挑战你并不是你哪一两项擅长的能力,而是挑战你方方面面的能力是否至少达到了六十分,一旦被他发现你的短板,他就会穷追不舍,直到击破为止。
如果说名和利是追求内在动机向上的陷阱,那么不被人认可就是追求内在动机向下的陷阱。
不被人认可,甚至被人怀疑被人指责终究是一种外在动机,如果说名和利是糖衣炮弹,那么不被人认可就是彻底的狼牙棒,直敲你心灵深处,就是在心脏窦房结有起搏细胞的那个部分,就像扔一块石头压在你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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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用村上春树《1973的弹珠玩具》里的一句话作为结尾——世界上有什么不会失去的东西吗?我相信有,你也最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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