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吃饭

        有一日看书太久，家中只余一人，忽觉未吃晚餐，遂至一所在，曰陕北面馆，入，见一女人在做饭。见我进来，笑脸相迎，问我吃些什么。我说荞剁面。她很能干，一边和面，一边把茶水、小菜两碟、蒜、筷子等物什摆上桌。

        一会子她和好了面，三两下面块成面饼状，她捞起刀子，捉起两端之把，剁起面来。所过之处，面如菊丝，如银线，如干丝般哗啦啦堆在案上，真让人看得过瘾。人类面食手艺之精，莫如国人之陕晋甘之民，甘之民莫如庆阳之环县妇，个个都做得一手好茶饭，如黄焖羔羊肉、剁荞面等，简直是食之尤物也。问之，果真是环县人。老板是陕北人，在此有数处房产。妇之夫及子在外打工。这令我想起庄周之故事不龟手之药来。而历来之读书人有才却不能自用，只能货于帝王之家了。

        另一次吃饭是在一面庄。面庄老板娘细皮嫩肉，着衣华贵大方。女儿放学归家，参与些许事务，穿衣说话口声亦不凡。

        正吃饭间，老板回来，着衣朴素，手上老茧累累，带回一帮石油工人就餐。想见老板亦是同类。

        我吃着店家精心做的手工面，喝着店家女儿端来的面汤，想:一个人只要本分勤劳，就可改善家人之境遇与容颜气质，真是善莫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