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3月底或者4月初的时候可以约你吃饭。”
“好呀。等你约我吃饭。”
有些事情说两次我就信了,刚好那次约我吃饭的事情,他只说过一次。
可我,还是相信了。
只是后来,后来发生什么我也是忘记了,一顿饭而已,谁会记得这么牢呢。
周六晚上的地铁里,一直异常熙熙攘攘的。
我在他前面先走进地铁,和往常一样麻溜地往不开的车门那边一靠,相对舒服安全,这是我乘地铁以来一直的习惯,要是哪天门边被人占了,我仿佛觉得自己吃亏一样。
他走到我左手边,贴着门,没有靠着。
然后我开始意识到习惯有时候真的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如果我没有因为习惯走到门边,而是和他站在地铁的中间过道里,人多停站的时候,我没有扶手可抓,一不小心没站稳可能就可以顺势抓住他的衣角或者手腕;更理想的状态则是他一伸手一把扶住我。不过或许值得庆幸这一幕没有发生,不然我回到家要开心到睡不着。
失眠总是令人难受的,不管是因为开心过度还是伤心欲绝。
对了,这里不得不提下他那双宽大的手掌,手指长而筋骨清晰,显得温暖又有力量。
这么一想,我还是觉得这次习惯让我吃亏吃大了。
于是我努力往他身边挪过去一点点,跟他接近得多了,我发现我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听见自己的心在跳,不知道他可否听到?
然而不管听没听到,事实都不会改变,不是吗?
因为并排站着,转头看他这件事情变得奢侈。
我总不能撒谎向他解释说昨晚落枕了,朝左看有利于舒缓落枕带来的痛苦,那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因为和他之间还隔了一个门把手,所以从地铁对面车门的反光里我只看到他的身影:凹凸有致的脸部轮廓,配上一头充满浪漫气息的卷卷的短发;宽大的肩膀撑起的黑色卫衣。无论如何,当这些都承载在一个183cm身高的男孩身上的时候,被吸引好像已经成了一件客观存在的必然事件。那一刻我因为和他认识感到自豪。
原来,皮囊的用处可以这么大。
我开始意识到当皮囊这么吸引人的时候,即使灵魂再无趣,都是可以被原谅的,这是真的。
我估算了一下和他的距离,大概40公分左右,不,应该在40公分和50公分之间。时间大概是晚上10点,我已经困得不行,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我靠着门开始做各种小动作:揉眼睛、打哈欠、倾斜头。
果然他注意到了我:
“是不是困了?”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和他可以听到。
“是有点困了”说完我又打了个哈欠,我名正言顺又顺理成章地继续往他那边倾斜了一点。
事实上我离靠到他肩膀起码还有30公分左右的距离,但增加的那10多公分足以让我满足,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正如亦舒前辈在小说里写道:就像接听长途电话,可爱的男孩子在八千里外说:“我想你。”其实一点实际的帮助也没有。薪水没有加一分,第二天还是得七点半起床,可是心忽然安定下来,生活上琐碎的不愉快之处荡然无存,脸上不自觉浮起一个恍惚暧昧的笑容,一整天踏在九层云上。
彼时,我脸上应该挂着恬静的笑容。
脑洞大开的我开始脑补各种小鸟依人倚靠在他身上的样子,一个楚楚可怜,一个怜香惜玉的样子。这个姿势大概保持了几站路,30公分左右的距离不增不减。
我抿了抿嘴,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安全距离,我和他都不能打破。
不能打破是一回事,希望更亲近一点是另外一码事,虽说一码归一码,可是我为什么如此不甘心。
地铁报站报到了我们下车的那一站,刚好我们靠着门是我们下车一边。
轻轻叹了口气,我转身,睡意朦胧的我突然被身后的他惊醒。眼角的余光撇到了他左手正拉着扶手,右手扶在站牌表上。
我安静地被他这样护着,尽管我和他还是有30公分的距离-----一段彼此心照不宣的安全距离。
这个样子大概维持了2分钟,车门打开,我和他下车,依旧并排走着,转身换乘地铁的时候,他转过身向我挥手正式告别。
出地铁,他发来微信:
“希望3月底或者4月初的时候可以约你吃饭。”
“好呀。等你约我吃饭。”
现在回忆起这个动作,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一种正式的告别。
一年前他接近我的时候,我有男朋友。
一年后我接近他的时候,他有女朋友。
我一直以为自己跟他不一样,后来发现我和他的选择是一样的。
现在我知道其实爱情是有时间性的,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是不行的,如果我在另一个时间或空间认识她,这个结局也许会不一样。
当你不能够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这也是一种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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