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品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
我怨红尘浑浊了双目;再难梦到旧时路;你问人间悲苦几时渡;窥尽因果不见归途。书中那些为爱,为幸福义无反顾奔上不归途的男女演绎着怎样的故事。这不归途中那丝丝缕缕缭绕的炉香,又是由什么锻造?
皆是由书中形形色色的男女锻造而成。
书中年少少年潘汝良,因侧脸画像而与女助教泌西亚产生情愫。他并不爱她,也不想懂她。他只是纯粹的为了恋爱而恋爱,纯粹的喜欢符合自己理想型的人和事物。他厌恶柴米油盐,追逐虚无缥缈的梦,妄想着庸俗的事物无法近身。这样的他像极了年少时的我们,为了开心而开心,为了恋爱而恋爱,因为梦想而追逐,因为挫折而止步。在这不归途上他只迈出了第一步。最初的纯粹炉香。
如花般盛开的少女川娥,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本应是一佳销魂美谈,却因川娥突患重病而夭折。也许,等待是人一生最初的衰老。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在她患病在床的这些年,她日渐消瘦苍老。她在等待她好起来,等待她的心上人。当她自知身患重病不久将殒,当心爱之人有了新欢,出现了又离开。她又在等待什么呢?或许,等待不是为了他能回来,而是找个借口不离开。她追逐的不归途,她永远走不到尽头。可爱的荼靡的花的炉香。
贪心的有妇之夫振保。他生命中有许多重要女人:圣洁的妻,热烈的情妇,娇艳的妓女。身经花海,却想每一朵都采。自诩为坐怀不乱,却心生贪念,妄想将所有花色绘于一身。侵欲无厌,规求无度。在这不归途上,贪念心中所求而追逐至生命的悬崖,却仍不肯勒马于前。“许多叽叽喳喳的肉的喜悦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一种苍凉的安宁,几乎没有感情的一种满足。”迷失在不归途,走不出的不过是自己的心。贪婪的淫乱的百花炉香。
所谓的模范夫妻郭凤和米先生,各自有各自的秘密。在这腐烂而美丽的世界,两个尸首背对背栓在一起,你坠着我,我坠着你,往下沉。人性与婚姻,喜恶与是非,谁是谁非,婚姻在时间长河里让我们学会用假面去对话。婚姻是否是爱情的坟墓,可哪里有那么多坟墓,只是彼此之间剩下的分数已经支撑不了这么炽烈的爱,人们便美其名曰为:亲情。“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不想装糊涂,又不得不认输。不归途上,两人蒙眼相伴。神秘而诱人的炉香。前调是炽烈,中调是平淡,后调也许是两看相厌。
心慕宝余的金香阴差阳错地与宝余兄弟宝初有了感情纠葛。但是最终有情人却没能终成眷属,从此“萧郎是路人”。许多年后宝初想起金香,便仍能窥见她当时如《聊斋》里倩女般的魅影,只是当时已惘然罢了。而她迫于世道压力,不过是咽泪装欢,瞒,瞒,瞒。风吹过已静下,将心意再还谁?在不归途落下的美好,无人敢拾起。郁金香花的炉香。可惜他们的感情还没结果,这花还没盛开。
一花一世界,一步一踌躇,一人一炉香。这书中还有许许多多的世界供你我窥探,还有许许多多的炉香供你我细品。这不归途,又有谁迈开了脚步,踩稳了脚步,找准了方向,维持住美好,相伴了爱人,走到了终点?
爱玲在这书中写红尘里为爱挣扎的男女,我们只向里窥一眼,却被他们周身的香气沾香衣角,也浸淫心扉。一眼万年。而此书在你我心里:究竟是床头明月光,还是心头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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