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3 - 老门东

原创文字：满阶梧桐

《南京 3 - 老门东》

南京城门的数量是挺多的， 其中绝大部分是明朝留下的， 因为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 遂下令建造城墙与城门。 后来清朝时期， 在南京也有建造城门， 例如：草场门。 民国时候， 在南京也开建城门， 例如：挹江门。 南京的明城门有分为内城门和外城门。 沿着城墙， 内城门有13座， 外城门有18座。 到了1953年，随着最后一座外城门-高桥门坍塌后， 南京的18座外城门全都没有了， 就除了名字之外， 不复存在。

13座内城门现今只有4座还在， 其中保留最完好的是中华门， 同时它也是一座最大的翁城， 因为它有27个藏兵洞， 可藏兵三千人。

今天我们去的老门东， 便是中华门东侧。 从前就只是称为“门东” 和“门西”， “老”字是这几年加在前面的。 门东和门西皆是一个比较广泛的概念， 并不像今天看到的那样， 像个公园， 只是一小块区域。 门东和门西都是自古就极繁华的地方， 但是， 中华门两边真的是各具特点。 门西是“达官之悠居， 文人之雅居， 百姓之乐居”。 门东则有所不同。 自三国时候起门东就有百姓居民聚落出现了， 是商贸和手工业的集散地。 所以门东一直就是江南商贾云集、 人文荟萃， 世家大族极为偏爱、 居住的地方。

早在上个世纪末， 南京就有对老城南地区、 门东门西， 秦淮河沿岸的改造修复计划。 老门东的移民和修缮工作经历了10年之久， 到2013年9月， 老门东正式开放了。

修缮后的老门东， 我是去过的啦， 每一次回到南京， 我必定会去那里逛逛， 那里有吃， 有喝、 有玩， 还有各种精巧的小商品， 小纪念品出售。 如果赶得巧， 还能遇上演出。 在明城墙根下搭起的舞台， 常常会有各种演出。 没有门票哦， 那里有椅子， 坐下欣赏就好了。

我的父母虽然常住南京， 可他们都没有去过重新修复过的老门东。 有一年， 我陪着老父亲去逛老门东， 吃着金陵酥烧饼和赤豆酒酿小圆子， 他很开心。 老妈因为要坐轮椅， 我带着她上地铁不容易， 便没有去。 第二年， 小妹回到南京， 挑了一个阴天人少的日子， 她开车把老妈带去了老门东。

老门东，旧街窄巷，纵横交错， 明清时期飞檐翘角的老宅， 白墙黛瓦， 朱门玄门， 老旧的锁， 古色古香的灯笼和街灯， 连阴井盖儿都是刻成古时铜钱的模样。 房角的翠竹， 架上的紫藤， 墙头的凌霄， 无不令人着迷。 每一次转弯都有惊喜， 每一次回眸都有感动。 老门东有各种植物， 适合四季任何时候游玩。 阳光下的老门东和细雨里的老门东各有韵味， 因此它也适合任何天气前往。 每当夜幕降临， 华灯彩灯亮起， 老门东又呈现出另一番模样， 所以白日夜晚都可以去那里逛逛。

女儿是第一次来老门东， 而我则是轻车熟路领着她在小巷里七转八拐， 只一小会儿， 女儿就被我带得晕了方向。

逛老门东， 买点小吃食是很重要的一个项目。 我们的第一站：豆花庄。 豆花是现在的说法， 从前在南京， 叫“豆腐脑”， 就是极嫩的豆腐。 南京的豆腐脑是咸味的， 鲜酱油、榨菜末，葱花、 辣油， 麻油， 还有最重要的一味：虾皮。 那是极好吃的。 现在豆花庄里的豆腐只分冷的和热的， 都是甜味的， 加红豆、 加花生， 加芋圆， 加果冻， 加冰激凌等等， 虽然种类繁多， 但是吃起来都差不多。 我自己还是更喜欢从前咸口的豆腐脑。

我们的第二站， 朱记小郑烧饼。 小郑烧饼好吃， 馅料独特， 每次到老门东我都见到小郑烧饼门前排着队， 特别是我陪着父亲的那一次， 我们等了半小时才买到几块烧饼。 今天我和女儿很有运气， 不用排队， 但是我们并不敢多吃， 还有其他美味等着我们呢， 所以只买了一块萝卜馅的烧饼， 我和女儿一人一口， 酥得直掉渣，酥得不要不要的。

我们的第三站：咸亨酒店。 门口立着孔乙己的背影像， 他驼着背， 微侧着头， 手里捏着一枚茴香豆。 女儿因为读过这篇小说， 之前， 我们也讨论过这个人物， 所以她便一眼认了出来。

第四站：陆氏梅花糕。 梅花糕应该是苏州的点心， 内馅就是红豆沙。 在我读小学的时候， 南京突然出现不少卖梅花糕的小贩， 就这样不用去苏州也能吃到梅花糕了。 陆氏的梅花糕有3-4种内陷， 其中奶酪馅是比较特别的一款。 女儿看了看， 不想吃， 天气太热， 她想要冰咖啡。 最最要紧的是隔壁就是一家炸臭豆腐的店， 她受不了那个味道。

第五站：蓝老大糖粥藕店。 桂花糖芋苗， 这可是南京传统的甜点啊， 要一碗吧。我极力向女儿推荐。 她问我， 热的？还是冷的？ 冷的就尝一下。 还好有冷的， 还好这碗糖芋苗没有让女儿失望。

接下来我们去找咖啡， 一路上， 看到有不少手艺人， 剪纸，剪影， 面塑、 泥人， 还有当场画糖画的， 女儿看得非常开心。

转一条街， 我们来到一家电影院， 民国时期的海报， 墙上窄小的售票窗口， 一走进去， 便是“我在南京等你 - 老门东”的牌子， 我们赶紧拍照留影。 里面放映的是2024年的电影。

老门东的书店是一定要停留一下的， 现在它的名字是：先锋书店。 可它的前身却是有着600年历史的“骏惠书屋”。 这家书店在老门东边营的最西头， 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因为整座小楼属于徽派建筑， 跟其他金陵建筑有些个不同。 屋顶的天井设计让一楼有足够的光线。 两层小楼是真正的雕花木刻楼， 雕刻的内容丰富， 技艺精湛， 栩栩如生， 十分精美。

这骏惠书屋最初是一位文官的府邸， 那时有从安徽来南京赶考的考生来此拜访、读书、休息。 后来，越来越多的安徽人来到金陵， 或经商，或读书应试， 他们都会在骏惠书屋停留。

我第一次是无意间走进这间书店， 并非专门来打卡。 但是一进书店就被它特别的韵味所吸引， 更为那些木雕而惊叹。 以后， 我每次来老门东一定会到书店转转。 今天， 和女儿一起， 也不例外， 逛一下书店。 女儿也跟我一样， 一进门就极喜好这里， 不停地拍照。 虽然这里几乎没有女儿可以阅读的书籍， 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她在书店里消磨时间。

要想好好逛老门那至少也得大半天的时间。 今天我和女儿在这里已经走了很多路， 天色已然向晚， 太阳也已落山， 我们准备回家了。 实际上，老门东还有好几处值得停留的地方，例如：南京德云社，据说晚间的票是很难买到的。

芥子园， 这是李渔为自己建造的第二个园子， 李渔出生在明朝万历年间，卒于清朝。在这个芥子园里， 李渔写了不少剧本，为防盗版， 他自己印刷出版， 并印上“芥子园”的标记。 他还这里组建了李氏家班， 排练演出他写的剧， 并且南省北地的四处巡演。 李渔有个号：笠翁。 从前我们读的《笠翁对韵》就是出自李渔之笔。

南京越剧博物馆： 竺水招是“越剧十姐妹”之一。 这里展示了竺水招的照片和剧照。 还有她使用过戏服和道具， 和她自己制作的头饰等物件。 竺水招亦生亦旦， 她的小生扮相俊美儒雅， 旦角扮相气质清丽。

付善祥故居：付善祥是金陵人。 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状元。 太平天国定都天京， 开科取士， 设了女子考场， 付善祥不仅参加了考试， 而且中了状元， 同时也获得了东王杨秀清的赏识， 天王洪秀全也欣赏她的才学， 封她为“恩赏丞相”。 她的结局一直是个迷，有着诸多猜测而无定论。 但大多数人相信她死于“天京事变”。

这就是南京， 有着3千1百年历史的古都。 这就是老门东， 陌里乾坤大， 巷深岁月长。 每一条小巷都有着历史的厚重。 值得我们慢慢寻访， 轻轻走进， 静静阅读， 暗暗欣赏。 老门东的石牌坊上有副对联， 是这样的： “市井坊间尽染六朝烟水气， 布衣将相合书千古大文章”。

2024.05.21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