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阅读课。
那个学生说：老师你读过莫言的小说吗？
我说：读书如交友，我和莫言不投缘。
他很不屑：莫言全集我全都看了。
我说：那你非常了不起。
我看得出他那横溢的傲慢，对我掩饰不住的鄙视。
假装没看见。
我老了，不在乎这些东西，不害怕学生看不起我，就像海若看着一只得意洋洋的青蛙。
微笑而已，既不生气，也不辩白——你还早着呢，看了莫言全集不说明什么。
莫言虽然是中国第一位诺奖获得者，但是文学没有绝对的第一。
而且，这种傲慢里有一种强烈的愿望——炫耀，倾诉：莫言全集都读了，当然需要昭告天下，当然需要别人听他滔滔不绝啊。可是莫言全集有几个人读了呢？尤其是刚上高一的初中毕业生。跟从没读过莫言的人谈莫言，对方是不感兴趣的。所以他空读了莫言全集，却没人愿意听他说，真是衣锦夜行啊。呵呵。
而我，也不想听。我确实不喜欢莫言。我不是小孩子，不会为虚荣去读书，也没那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他得了诺奖就去读。
所以我干脆利落地拒绝：我跟莫言不投缘。以前放弃了读，以后也不会读。自然也不想跟你谈。
不读莫言，不见得是什么缺憾。
当我开始讲《祝福》，他呆了，到底是个孩子，那种惊愕，全挂在脸上。
是啊，莫言比鲁迅还差着多少个莫言呢？
我不读莫言，我读鲁迅。而且我没有读全集，三部小说集，能读出点味道来的，不过三四篇。但是足以灭掉你的傲慢。
如今三年过去，读过莫言全集的孩子，既没有在整体成绩上有什么优势，也没在语文这个单科成绩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读过莫言和从读莫言中获益还有多远？
20220505
2022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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