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白月光

    漆黑的天幕上，挂着一弯月牙儿。

    我扒着窗户向外看，清冷的光辉洒在监狱的窗户上，透出丝丝凉意。

有一点冷。同舍的女人冲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呵斥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

见我没有反应，她一把把我从窗边拽下来，口中不住地骂着，“死鬼，你发什么神经！”我的手被拽的生疼，我木然地盯着窗外。离开了那铁栏，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揉着手腕。她骂骂咧咧的重新回到床铺上。

我想着刚才瞥到的一眼。

我多久没认真地去看看月亮了？

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看一眼月亮呢？

是我害死了那个少年，那个如同月亮一样明亮的少年。

可是，月亮是一直在的。它好像是审判人间的上帝，一直注视着我，可是有什么用呢？它盯着我，一步一步朝着灰暗的光影走去，它也曾给过我希望，可是，我是怎样的活着呢？它一点点的吃掉了我，这样还不够，它逼着我，它撕扯着我，我是怎样的活着呢？

白术。

我和白术都是没有爹娘的孩子。

我其实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只记得有个晚上，我跟他一起在桥洞底下窝着，我们两个孩子蜷缩在一起。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桥洞底下漏的水积了好大一滩，我冷的直打哆嗦。

我想睡，可是我睡不着。我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像是一团雾在搅动着，我的记忆朦胧着，可却又逐渐鲜明起来。

我的脑子不受控制，我害怕白术不要我了，耳边是轰隆隆的雷的声音，我好像能看见他后半夜雨停了，白术抱着我，他把他的衣服脱下来裹住我。他的脸冻的发青，我想，有他在，总是安心的。我就这样昏睡过去。

那天的雨好大，可是后半夜雨停了，月亮出来了，又大又圆，把那个夜晚照的特别亮。

我是感谢白术的，感谢这个一直陪伴我保护我的哥哥。

我不清楚我们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大概是因为有白术在，所以我不怕被别的孩子欺负，我不会像其他的小乞丐一样饿得饥肠辘辘。他明明也只是个孩子，可是他会安顿好我俩的一切。他对我多么好，可是，我那时怎么就不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