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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街的旧时光(十)

下街的旧时光(十)

作者: 心永欢 | 来源:发表于2023-12-15 21:33 被阅读0次

江南的六月,梅雨时节,阴霾聚集在下街的天空,细雨从檐上翘角聚多了便会滴落下来,夹杂在缝隙里的小草因了雨水的洗刷亦格外青翠欲滴,雨中的下街比素日里少了份喧哗,多了三分寂寥。

猫和晓军的关系也由相爱变成了相杀,曾经他们自己以为的种种美好,在晓军日常开销越来越大中关系变得昭然若揭。

莫非晓军爱的仅仅是猫的钱,猫喜欢的只是晓军青春的肉体?

诚然,那个夜晚,将晓军带回租住屋的猫是快乐的。

猫已经二十八岁了,在坐台女中算是比较大的年纪,她依旧记得第一次出台是因为母亲患了乳腺癌,却无钱医治。

最初猫从做服务员到坐台,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也可以卖艺不卖身,陪着唱歌跳舞而已。

毕竟服务员一个月的工资抵不上坐台小姐陪着唱唱歌喝喝酒一晚上的收入,而且可以穿着漂亮衣服。

殊不知堕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第一次“妈咪”劝她做大费来钱快,趁着青春年华多赚点钱防老,猫是婉言谢绝的。

平时,猫总对对好奇的客人说因为弟弟念书、因为父亲瘫痪……所以不得已的才出此下策的。可当母亲真正住院时,猫知道自己想赚快钱,只能出台了。

坐台时,一大堆浓妆艳抹的女子一排排站在包厢里,等待客人挑选。

猫不算最漂亮的女子,但还算出众,眼神像只纯种的布偶猫灵动而明媚,她面对客户上下左右的打量及灼热的目光从不闪躲,反而会迎上前去,颇有虽然当下是你挑我,但我也要挑挑你的味道,有种虽然坠入深渊仍然心向美好的意思。

猫不同别的坐台女喜欢用各种或廉价或昂贵的香水,她只用鲜花,下街每天都有乡下阿婆提着篮子卖花,最多的就是栀子花和白玉兰了。

栀子花,丰美润白,如同婴儿般洁静的甜香,带着独特的夏的气息,而猫的衣着又自然率真,怎么说呢,属于又仙又撩的感觉吧。

猫的味道是别人一闻就能记住的味道,在我看来,猫的味道清冽而霸道,特别像年轻女子的体香,有着少女般的清甜又有着青春的不畏,会让人瞬间沦陷。

猫每每站在KTV包间里并不拘谨,哪怕第一次坐台,仅仅工作而已。

猫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是妈咪安排的,妈咪与猫是同一个省份的,她知道猫的母亲需要手术急需用钱去救命,经她再三斟酌,为她安排了“鸡”老板。

“鸡”老板老板并不大,比起做钢材的、做木材的、做贸易的资产差远了,但鸡老板又大方又长情。

这么说吧,有些男人虽然有钱却吝啬,在包房里明明出的是小费,却对姑娘们上下其手、各种揩油,这种客人是姑娘们最讨厌的客人,却恰恰是最多的。

鸡老板在包房里比较正经,大多叫两个姑娘陪着掷骰子、喝酒,有时又抱着话筒唱个不停,叫的姑娘在包房里问小弟要喝些饮料、香烟,鸡老板通常是不会怪罪的。

人生就是如此吧,命运总是在你最不经意地时候,对你狰狞不已,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可其实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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