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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平时都在忙什么？
一年之中，比武论剑只能算是很小的一部分，大多数时间都在做与武功，或是说与江湖无关的事情。
也许每个人都有另外的身份。贩夫走卒，饮车卖浆，对于底层社会的人群，习武争霸是成本最低的成功之路，上得了兵器谱，也必然会在江湖记录师那里留下一笔；当然，也有官宦子弟，巨贾之后，禁军儿女，他们也许是叛逆，是玩票，是无数次试错之后的逍遥。
无论是谁，踏入江湖，便在江湖之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纵使被江湖湮没，也成了江湖的一部分。
沈先生曾说过一句话，“遗忘是江湖的终点。”
也许这就是江湖记录师存在的意义。
3
小雪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坏了！”今天有沈先生的课。他忙从土炕上爬起，又从外屋梁上挂着的藤篮里摘得一个地瓜，随后轻声落地，便跨出门槛，奔跑出去。
当他看到画有古松和梅花鹿的那幅画时，忽地站住，才想起沈先生昨夜说的话，“日中之前，我都要跟那两位客人谈话，课先停半天。你们可以稍后来找我，我有话要对你俩说。”
正要转身往回走，手中的地瓜却被人拽走。他刚要抢回，发现是阿良。
阿良将地瓜掰做两半儿，又抛回一半给小雪，自己那半儿三两口就吞进肚子里了。
“想不想听听沈先生他们在聊些什么？”阿良神秘地说。
小雪咬下一小块地瓜，慢慢的咀嚼，待吃完这一口，才开口说道，“沈先生不让我们打扰他们啊！再说昨晚。。。”
“昨晚怎么了，打斗多刺激啊。而且，居然还有一条更大的地道可以通进来。”
“嘘，小声点，沈先生说那是运兵的地道，且不可再让其他人知道。”小雪连忙说道。
“好了，知道了。”阿良四下张望，便拉着不情愿的小雪向私塾的里屋走去。
原来那幅鹿松图是在一面墙上，正对着私塾的大门。平时上课，沈先生就站在画的前面，而他们的座位都朝着那幅画。
有画的墙两侧各有个暗门，可以通向后面，不仔细看，便不会发现。绕过去，是个后院，院两侧各有两间房子。院子是沙土地，院中间却种了一棵高大的槐树。
四间房分别是卧室、书房、厨房和仓库。
沈先生和袁散、袁灭就在书房里议论什么。有时候，沈先生的声音变得很大；有时候，会听到袁灭尖尖地笑声，让人很不舒服。
“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听起来沈先生的情绪很激动。
两个小孩子想靠近了偷听，又不敢太靠近，怕被沈先生骂，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很没劲地出去了。
“你说昨晚那俩个样子很奇怪的人是干什么的。”阿良问。
“听沈先生提到监察者。”
“监察者是做什么的？是朝廷的官员吗？”
“不清楚，感觉沈先生对他们的到来很顾忌；但他们又好像有很急的事情来找沈先生商量。”小雪分析道。
“难道是来看着沈先生的？从那么远的地方？沈先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阿良急着问。
“应该不会的。要不他们也不会等到今天。”
“沈先生好厉害，认识那么多的人。”
俩个孩子哪里知道，沈先生并不是本地人，只是在他们出生之前就来到了这里。
沈先生在这里教书，又自己花钱买了一小块地，盖了房子。
小镇上的边防经常轮换，军队里经常出现新面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小镇上的居民很少有本地的，都是避战躲过来的，做买卖留下的，也有一些为军队种地的，养鸡的。
人慢慢多起来，小镇上竟然有了自己的客栈、酒肆、镖局和私塾。
谁也不知道私塾是哪年开办了，算起来，沈先生应该是最早的一批移民。
两个人正趴在私塾里自己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沈先生和袁散、袁灭从墙后面走出来。
“谢谢沈先生的应诺。我们先行告辞，在钱塘恭候沈先生。”袁散左掌包着右拳，可鞭未离手。
袁灭提着哨棒也做告别，眼睛却撇向了小雪。小雪连忙低下头去，避开袁灭的目光。
“沈先生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呢，传道授业，佩服佩服。”袁灭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小雪。
说话间，袁散、袁灭大踏步从前门离去。
“你们都随我过来吧！”沈先生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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