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2021年的元旦，白帆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为在金渠市五年的大学时光画上了句号。

路上，她仅仅是短暂地回想了过去几年的校园生活，便陷入现实困境的困恼与思虑之中。她已经24岁了，大学毕业之后选择了考研，在老师的帮助下得以暂留学校专心备考，家庭已然难以支撑她的考研开销，索性在白帆大三的时候，花了半年时间到金渠市偏远山区禾县支教，每个月的补助被她存了起来，刚好抵消了她考试的各种费用。

买完回家的车票时，白帆身上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

再见，金渠

【工作】

在发小的帮助下，她在万城找到了一个校外培训的工作，彼时正是寒假，小县城的辅导机构都卯足了劲儿，招聘了很多像白帆这样的人，大学毕业之后还没有找到满意工作的，以及一些在校大学生。

刚开始的那两天，机构负责人安排他们去各小学初中的门口发传单，吸引家长的注意，为校区争取到更多的客户。天气实在太冷了，那些家长基本上接到小孩就开车走了，能停下来咨询的人少之又少。之后机构又改变了策略，让老师们分组去县城的各大街道和交通干线发传单，走进沿途的店家中点对点咨询。

说起来很难受，尽管机构也给出了相应的激励措施和招生提成，但还是很难激起大家的斗志，毕竟走出去发传单，与人沟通，接受路人的质疑，真的需要很强大的心理建设。

但白帆还是坚持下来了。不然怎么办呢，她已经不是那些在校大学生还有很多尝试的机会。她孤注一掷的勇气都已经花在了考研上了，而现在结果未知，她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甚至还得补贴家里。

过年之前，白帆挣到了三千块钱，自己留下一半生活费之后，她把余下的都给了妈妈，今年的过年家里没有一点喜庆的氛围，她的父母在外打工的辛苦钱到除夕夜那天也没有落到父母的口袋里。过年需要的吃穿用度都是一家人都拼西凑出来的。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长大成人了却还是没有能力让自己的父母轻松些。

时间过得很快，冬天过去，春天到来。机构里的大部分老师都回到了他们的学校上学去了，零星的剩下白帆她们几个全职老师。寒假的时候她一个人负责小学三、四、五年级的奥数教学工作，虽然每个班也就两三个人，但是备课压力着实让她每晚都很头疼。除此以外，初一年级将近10个人的数学基础知识辅导也是她在负责，一个人身兼数职、每天上课从八点半到晚上六点的情况下，白帆第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三千出头，这个工资在全职老师中竟然也还是排名靠前的。

老师回校，学生们也开启了新学期的学习。机构便由授课班级转向了课业辅导，一个学生一个月五百块，周一到周五在校区内完成他们当天的作业，9点之前完成作业的话，机构还要负责给他们讲一些新鲜的知识。周末才会开设一些奥数、书法的课程，由于奥数对于机构其他老师而言还是比较难的，作为理工科出身的白帆便一个人负责了所有奥数的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是在工资上，和寒假也差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