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欲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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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黎明，却看不见眩目耀眼的旭日。

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寒气浓密，天色阴晦，无边的春雨变换着急促又轻曼的歌唱节奏：轰轰，哗哗，嘭嘭，潇潇，淅淅沥沥，滴滴答答；雨帘遮掩住返青的树林，雨声淋湿了清晨的鸟鸣。

在雨的短暂的间歇期，我看见二只斑鸠悠然落下，在林中半黄半绿的空地上悄悄地觅食。

忽忆夜半梦醒，黑暗之中一片宛然浪潮奔涌的水声，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又带着这童谣似的水声，重回凄清幽冥的梦境。

仲春的风雨，在我的梦里梦外飘摇不停。

似醒非醒，似梦非梦，脑海浮现出“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诗句，耳畔回荡着“三月里的小雨”的旋律。

这场风雨或大或小还将延续数日，春雨不再如油一样地金贵。 我知道，“半老徐娘”的樱花被洗涮一空，而含苞待放和正在盛开的粉红、洁白的桃、李、杏和纯正艳黄、铺满田野的油菜花，将会失去蓝天白云下的娇美和浓丽。

然而，所有的河流、清溪、池塘、幽潭无不丰满且健壮，婀娜多姿，兴高采烈，欢歌笑语，欢蹦乱跳。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化作万般无奈的遗憾；“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又成为令人神往的期待。

这无情的春雨。

这有情的春雨。

春寒料峭，春雨欲潦，仿佛生生世世不能谋面的远方的秋霖。

2024年3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