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游

 一  山雨

下午二点，驾车去往祥峪森林公园，逃避酷暑，体验暑热中的清凉。

进到山脚，满眼的绿色抓住眼睛，那茁壮的绿，让热浪顿时退却。进山的路在浓荫遮盖下蜿蜒向前，偶尔透出天光被云朵遮挡，沿路的风景在车窗外不时变换。

等到了目的地，一个农家乐村建筑在河谷两岸，被绿色包裹住。我彻底体会到山间的清凉，清风拂过，凉爽中夹杂着水汽，还有浓浓的草木的味道。大家急切就要出去走走，被村民拦住，说山雨马上就来。看看天，北边的山顶东西两边全是乌云，中间是一道湛蓝的空隙，我们怀疑雨不会很快来的，但村民坚持让等等。

坐在大门外的凉亭里，吹着山风，欣赏着山间风景。整个山谷东边高西边低，所以东边只有茂密的草木，西边在草木顶端露出屋顶，经过的车辆。正北开阔，远山呈现，左手边三道清晰的山脊自西向东，山顶矗立着的铁塔让人感叹有时人真的胜天。右手边一大块屏幕似的山向东延伸和远处的山融在一处。

眼前的树木晃动起来。七八只燕子在风中飞舞，顺着风嗖的远逝，逆着风时对抗风，好像原地不动，上下晃动，这样三四次，转身极速而去。一颗槐树被风扯着，那些带着黄色的叶子霎时被抛向空中，还没来得及散开又被裹挟着带到眼前，有几片旋转着，荡悠悠落在亭子外的菜地里，桌子上，脚下。菜地不大，五六步远，青菜，辣椒，一株葫芦。它们此刻统一动作，左右狠劲摇几下，突然直愣愣停下，就像被风抽了几巴掌，又等着下次。

北边天空的那道湛蓝的空隙合拢了。整个天空就昏暗下来。天空突然一亮，一道竖着的闪电出现在半空，耀眼而恐怖。几秒后，雷声就在头顶炸响，干脆有力。豆大的雨点砸在亭子顶，地上，接着一股狂风卷来，大雨从昏暗中喷薄而来，带着亮点的雨，赌气是的，一股脑的向地面射来。北面的山被雨幕遮住，只剩下淡淡的痕迹，雾蒙蒙一片。四下只有雨大树木，亭子顶，地面的声响。没有了理智，雨只管自上而下扑来，眼前的辣椒像挨批的孩子，绿色的叶子下垂，雨水从顶浇下，还被风左右摇晃着；紧趴在地上的杂草不管不顾，拼命吮吸雨水，让叶子膨胀起来。随风的雨也跑到亭子里，落在胳膊、脸上，冰凉劲儿十足。看着从亭檐流淌的雨帘，地面流淌的雨水，你不由得欢心，这样的风雨打击，暑热只有逃跑了。

十几分钟劈头盖脸的浇洗在最后一声宣告结束的雷声下停止了，乌云四散，湛蓝的天空笼罩山头，远山被洗濯后更是苍翠欲滴。燕子又在飞舞，镇定优雅；两只蜻蜓从树丛飞了过来，绕着蝴蝶左右穿行，双方似乎交流雨后的感受。那株葫芦架上两只葫芦还带着雨珠，折射出璀璨的夕阳之光。人们走出屋子，真心的感叹这天气的凉爽。

我们一行终于可以沿着溪流而上。哗哗的溪流就在旁边不知疲倦的流淌，人们没有目的的一路走着。水和人，似乎各不相关，可又似乎相互依存。水声格外响亮为了行人的到来，行人一路向前只因水声的吸引。就这么纯粹的各自前行着。

可惜，因为这场暴风雨，农家乐停电了。在没有肯定电能来的情况下，我们只好暂时离开这里，寻觅有电能吃饭的地方了。虽是短暂的停留，我体会到了在城里热得无地可待，而一场山雨不仅带来凉意，更主要看到自然惊心动魄的一刻，让我惊喜不已。

 二  农家乐

驱车继续寻找一处吃完饭睡觉的地方，自然还是农家乐的形式了。二十多分钟后，暮色四合之际来到上王村。当车子拐进村道，一条灯光明亮的街道被进出的车子布满，旅游的常态情形就出现了，拥堵，叫喊。进出的车子龟速前进，街上行人不时在车流里穿行，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两边的商家照顾摊子从不会照顾街道宽窄，仿佛多挤出一寸就能收获寸金；更是不放过每一个打摊位前经过的游人，“吃啥，进来坐”“农家忒色菜”“吃饭、住宿，啥都有”-------一遍一遍，比寺庙里的和尚敬业多了。顺着前行的车子，慢慢踅摸着。不愧是大型农家乐，家家开门营业，呼呼门口摆设摊位，三五人吆喝招徕生意。瓜，葡萄、苹果，桃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当地特产码得整整齐齐，的确是时间历练的结果。

前车停下来，立刻有三个人为了过去，“吃啥，吃撒”“几位，里面坐”，热情的招呼询问介绍，于是宾主双方几轮的商讨开始了，客方以“那换一家”的杀手锏在关键时得分，主人以揽得客人满脸笑意，另两方面沉似水铩羽而归。我们坐在了这家赵姓农家乐里面，女主人简单询问后准备吃的，男主人陪着聊天。我们关心的问题都有答案：全村搞农家乐，米面油菜统一供应，每家吃的大同小异，厨师每年十一月要同意培训；平时家里四口人就可接待，周末雇两个短工；吃住价格几乎一样，不能抬高或压低--------

晚饭上来了，都是农家家常菜，土豆丝、面皮、鸡蛋辣椒、搅团、糖拌西红柿、豆腐、茄子，锅盔和煎饼，苞谷糁。就着这些家常菜，三个人喝了一瓶白酒，直到大家去街道游逛，我和一位退休师傅还在推杯换盏，听他讲让我觉得新奇的事。

直到其他人回来叫收摊，我俩还聊呢。主人也是好脾气，在我们说打扰时，满脸笑意，“没事没事，接着喝”，其实和我在的村人一样，尽管心里可能不满意，但还要表示没什么，看来那里的村民都有着同样的性格特点啊，中国传统道德文化的教化力量多大，现在对大众不教化或虚假冷漠不改变，以后的人会是什么性格特点啊！

回屋就睡了，酒的作用。早上八点醒来，吃早饭。一觉我把两顿饭连接一起了。还是农家早上传统吃法，锅盔，苞谷糁，土豆丝、辣椒鸡蛋，简单实诚。吃完坐在门口的屋檐下喝茶聊天，凉风习习，笑声阵阵，脚下是山里流出的溪流，让人觉得生活只是这些多好。可主家道出他们的辛苦，一年到头几乎不闲，羡慕我们旅游的人；我们上班时间急急火火，只有节假日才能有空，羡慕主家天天在这美的地方生活。哎，这就是人生，总觉得别人做的是最好的，而觉得自己做得不好，其实彼此羡慕却不知自己做的就是最好的。羡慕对方，不如把自己的做好。

又要和这里说再见了，但愿农家乐越做越好，下来我们这些人也能把各自的事做到最好！

 三  坐在山谷的溪流里

下来我们来到秦岭的太平峪。

车子拐进进峪的山路后明显变窄，左手山谷，被草木遮掩，不见底；右手山体草木葱茏，不见顶。而进出的车子比来的路上还多，可见找一处避暑的地方是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

二十多分钟，左手山谷开阔起来，能看见下面树木掩映下的溪流，随即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拐进去，一处停车场。后来才明白，这是村子出去的路，而村人把这里变成可以下水嬉戏的地方，游人增多后就私建了停车场，收费。讨价一番，停车下到山谷去。

溪流自西向东而去，顺着溪流，从右岸下去，水面大大小小露出的石块成了天然本色的垫脚石，因为岸边大树遮荫问题，没敢超溪水中间走。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坐下，脱掉鞋，把脚浸到溪水里，嗬，凉，冰凉，于是只好不停用脚踢着水流。安顿好自己，才抽出时间四下观看，岸是被修整过的，砌着水泥板，岸边长着茂盛的书带草，能看出不就涨水的痕迹，草都一直朝东，碧绿肥厚的叶身显示水的滋润。我们待的浅水处三颗叫不上名字的书，把头顶遮得密密实实，阳光就躲得远远的。树下大大小小的石块就成了坐卧的器具。那水流已和初见时不一样，高出看只见水流平缓东逝，下来才看到水流湍急的架势，尤其西高东低，西面涌来的溪流还真有奔涌而来的气势。被大石阻挡处就激起浪花，发出哗哗的声响。听惯车鸣的耳朵接触这水流声，只能用天籁了，“人间能得几回闻”？如果录下来，带回去，治疗失眠一定是绝佳的方式。水是绿的，用手捧起，它又成了白色，只看见你掌心的纹路。凉意也顺着手心只往心底渗。满谷底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大的卡车装不下，小的揣口袋就行。而这样的情形就是这眼前的溪流造成的有棱有角的石头肯定是新来的，圆润的肯定是久远的，柔弱的水其实是把刀啊，一把永远使不坏的刀，一天天，一年年把这石头打磨的光滑圆润。水来土掩，石也挡不住啊，只需要把水流交给时间而已。真正的刀，是时间。

看看远方，水从山上夺路而出，不可阻挡之势，你不被不被水折服。看准方向，用时间去打磨，奇迹就像这眼前一江东去的流水。

岸上的知了越发起劲，也是，它们地低下七八甚至十来年，能在地面上一个夏天，它们有资格这样不休的鸣叫，时间给他的就是这样不公的公正。人现在追求长寿，那么能不能先找准自己一个方向，然后交给时间去制造一个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