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二）

盛玉平口述童年挨打

有次，我妈给我做了一条新裤子，我第一次穿就去了别的村看电影，后来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磕在石头上，裤子被趾了个窟窿，刚好在膝盖旁边，怕被我妈发现又要挨打，去上学时，就把那只裤腿扁到膝盖，一只裤腿长，一只裤腿短，穿了好长时间。

我妈还说过，哎你这小妮儿还怪洋气嘞，整天这么穿。

到了秋天，冷了，我还是这么穿，后来我妈终于知道，裤子弄个大窟窿的事，又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我十几岁的时候，一心想去学裁剪，那时学裁剪交15块钱，我妈不让我学，我就报不成裁剪班。

后来，我妈扯了一块黄黄的布回来。我想着怎样把这块儿布做成衣服呢？后来我把那块布拿到床上比划，又找到一件我妈的汗衫，照着汗衫的样子比划着，把那块布折上对折，照着袖筒的样子，把两边剜了两个窟窿，然后就开始想着怎么做，辛苦了好些天…… 但最终，也没把那块布做成衣服。

事后我很担心，被我妈发现又要挨打，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把那块布藏起来，噎到了床板子底下。

后来，我妈找那块布怎么都找不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到很奇怪，一块布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嘞？

一直到了夏天，床上有很多臭鳃跳蚤，我妈把被子抱出去晾晒，整个床上床下大扫除，掀到了底部，把那块布掀了出来。

我妈拿起布一看，好好的一块布，剪了两个大窟窿，就想一定是我干的，她妈气的拿起撅头，就要去刨我，吓的我又是满庄跑。后来跑到我二姑家，当时已经很晚了，二姑已插上门睡觉了，我急速地用手把门拨开，赶紧进去把门又插上。后来我妈撵过来了，用脚跺门，怎么跺都跺不开……

我跟二姑睡了一夜，到了早上一看，人本来是头朝南，醒来是脚朝南，被面本来朝上，却被翻在了下面，一切都翻了个对个。

我二姑说，不知道你咋睡的，真能捣腾。

第二天回家，我妈的气还没消，先是对我破口大骂，然后是拳头雨点一样砸下来，一直把我逼到墙角，把我打得肉已经不知道疼了。

盛玉平在讲述她童年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小时候那么一个叛逆的女孩子，长大怎么变得越来越矜持，越来越像个文艺女青年，现在的她跟童年相比，性格相差之大。

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小时候点子多的孩子，长大聪明。盛玉平就很聪明，她学什么像什么，讲话出口成章，和她接触过的人，都说她做事得体，会做人。

现在的盛玉平是个漂亮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