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计划着等一切都结束了好好告别,也曾无数次想象结课后和小朋友依依不舍强忍难过道着“有缘江湖再见”的洒脱,但这一切都在7月14号那个燥热的夜晚戛然而止。
关于这个故事,从我发消息说可能中午到,前任主管冷淡的回复“怎么回事?”,到被主管引错教学点,摔坏了小学门卫女儿的玻璃杯赔了40元钱,再到后来的和主管想法不一致的诸多矛盾,似乎都在预示着结果的悲惨。但我从没有想过放弃,想过离开,直到那天晚上那通语音电话,瞬间我所有的幻想破碎了,我记得我挂完电话给新主管发了信息表明了我的态度,之后就只剩感性的一面,理智全无。我脑子里开始浮现谭羽祺小朋友蹦蹦跳跳地走在我前面跟我讲她在学校的趣事;肖娜、杨鑫宇在河边一边认真地捡着石头一边热情地呼着“大姐姐,我们来比比谁扔得远”;以及那些家长在观望和信任中纠结后选择相信害怕被辜负的眼神,越想越难过,我本来想冲出去敲主管的门,问问他的想法,但考虑刚换的睡衣就没去,我甚至想给大哥打个语音电话,问问他我要怎么办,但已经快11点了,大哥第二天还有实习,不能打扰大哥休息也作罢,后来就直接抱着膝盖哭了起来,哭了好几场吧,哭完了就只有一个念头,离开。于是当即收拾行李,打扫了房间,并穿上了运动鞋准备天一亮就出发。
那是个极其闷热的夜晚,因为打火机没火了,电扇突然不转了,一切都跟往常不一样,因为怕黑我关紧了通风的大门,就只开了一扇窗,我就这样躺在床上,每半个小时醒一次,汗水从我的额头头皮流出,慢慢渗透进我的头发,又从鬓边溢出,对门主管房间的灯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都还亮着,一直在和别人通话。我打开微信,有主管发来的信息,其实我挺惭愧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扔给一个小弟弟,当晚决定离开的时候,我书包里正好放着我带过去的一本《别让心态毁了你,最有效的情绪掌控术》,我当时还翻了几页,当时的确认为不应该就这么走了,至少应该先给家长赔礼道歉把钱退完再离开,但最后还是感性占了主导,我一刻也不要待下去了,我要回家。
说起今昭这个机构,我在应聘之前是去百度查过的,当时我看到注册资本10万元,我就知道这个公司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但我仍然选择不顾一切前往,仅仅只是因为我想在我的人生经历中填补那块支教的空白。
我记得我刚去龙角,给大哥拍我住宿的照片,大哥一脸嫌弃,日记里和大哥的聊天记录里也几乎全都是抱怨,倒不是抱怨这些外在条件,而是抱怨处理事情有点问题的主管以及情商比我还低的谈话态度,在6月7月初的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我都是拒绝和主管沟通的,但后来换了个新主管过来,一切开始转变。
我感谢那段时间遇到的小朋友,或许她们是外人口中的熊孩子,但正因为她们的存在,让那段本来很难熬的日子多了些乐趣和味道。我们在那些孤单的日子里,相互陪伴抱团取暖相互调侃甚至相互依赖。
在龙角的20天的日子,80%的时间我在等雨停。每天早上最惬意的事,就是站在天台的大坝里眺望远方的山脉,山永远被雾环绕,亦或是偶尔天晴夜空零星的小星星,都让我想起童年的那些日子,我曾无数次在倍感压力的时候想要回到的地方,那里的人总是那么的质朴,那里的河流总是那么的清澈,那里的山峰总是那么险峻但给人生机。它有一个动听和令人怀念的名字,叫故乡叫回不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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