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头条上看到一位朋友讲起她刚刚初中毕业后独自离开家乡,去外省打工时的一段差点被骗的经历。
一下子触动我久远的思绪,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出门打工时遇到的事。我们这些七十年代出生的农村娃,都应该有这么一段相似的背井离乡出外打工的经历。
且不说打工时的辛酸与无奈,仅仅是去打工的路上,都会遇到许多不确定的原因。
只是有的人幸运,在陌生的旅途碰上的都是人性未灭的人,才能顺利到达目的地。而有的人,因各种因素导致,则是一走就渺无音信,成了亲人心头永远的牵挂。
我认识一位六十多岁的顾客,他的儿子在二十岁左右时同村里人一起南下广州打工,但是在广州火车站与同伴走失了。他的亲人多次去寻找他都无果,至今渺无音讯。如果人还在,也是四十大几的人了。
这位大叔每每谈到他那失踪多年的儿子,都是老泪纵横。但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是九五年时南下广州去打工的。我们村子里与我年龄不相上下的同伴们都在早几年就南下打工去了。
而我因跟着爷爷学缝纫,有一门手艺在手,就一直呆在家乡做衣服。
后来见比我小的同伴学校出来后都南下打工挣钱去了,我也心心念念想出外闯荡一番。悄悄写了信给在一家私人服装厂打工的表妹,希望她提供地址,我去投靠她。
表妹说她进的厂子是多劳多得的,像我这种会缝纫的熟手工资应该比她高。
在收到她的回信后,我说服父母让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有表妹在那里,父母并未阻止我。
得到他们同意后,帮父母忙完双抢季节就与一个同伴一起搭乘去往市区的客车再乘火车南下广州。
我们俩下了车去火车站排长队买了票,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坐上了绿皮火车去向末知的世界。
出了广州火车站,我们一起乘客车去番禺市。
下了客车,我们便乘不同方向的车各奔东西。同伴在家是学了理发的,她去熟人介绍的一家理发店打工,而我则直奔表妹所说的服装厂。
目的地的班车到站后,我又打摩的到了表妹所提供的私人服装厂。
那时没有电话,只能写信联系。本以为表妹接到我的信后会在厂门口迎接我。
等我到了那家服装厂才傻眼了,这个厂也太偏僻了吧。怎么与我想像中的大城市的热闹繁华相去甚远。
而表妹已经在我到的前一天离职了。问她的那些外地同事,都摇头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这家私人厂也太私人了,就是一家私人作坊。哪是什么厂,连厂子招牌都是一块木板上写几个字XX服装厂钉在房子的大门上方。
这厂是一栋老式的旧房子,一些做事的机器摆放在像我们农村的那种大堂屋里。没见到厂长或管理员什么的,只有几个做事的人稀稀散散的。或许是中午的缘故,他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洗私人的物品,一点也不是我想象中的厂子那么整齐有序。
看到这场景,我只想赶紧逃离,我才不要在这样的地方打工。
可是人生地不熟,我逃到哪里去。我在心中懊恼表妹为何不多等一天,让我千辛万苦找来,却将我置于这种无依无靠孤单无助的境地。
我想起我有几个同村伙伴在一个叫旧水坑的电子厂打工,想先找到同伴再作打算。
于是急中生智,问那些和我一样背井离乡的天涯打工人,这儿离旧水坑有多远?
他们好心告诉我,坐摩托车并不是很远,最多半个小时车程。
但是这个地方连出租的摩托车都很少,别说班车了。
等了一阵,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出租摩的,和他谈妥价格后,我坐上摩托车去向另外陌生的地方。
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左右摩的司机不停与我讲语,问我是初次出外么等等。
我虽是第一次出远门,但还是怀揣着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的警惕心理。
好在我带的行李不多,就一个背包,里面是一些换洗衣服及路上吃的煮熟的鸡蛋和自己家炒的豆子花生和腌菜。一点不像初次出门拖几个行李袋出来的人。
便说自己在旧水坑打工,到这里来探望朋友。
摩的司机拉着我行走在一条人烟稀少,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甘蔗的马路中间行走。
说真的,尽管是白天,我还是很害怕,害怕这个人心怀不轨。
便问他是不是走错了,我平时走的不是这条道。
他说这条道近,走另一条路得加钱。
我只想快点见到熟悉的同伴,便答应加钱。本来说好的十五元车费,他又加了五元,要二十元。
他左拐右拐钻出了甘蔗路,上了一条车辆很多的大道。不多久看到许多的楼房,人也多了起来。
摩托车终于在一个广场上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上面写着旧地坑美食中心。
终于到了旧水坑,我松了口气。看到许多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女生在美食中心打饭,这儿热闹非凡,有大厂的气概。
我从背包里掏出二十元巨款给了那个摩的师傅后。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听到有说我家乡话的老乡,心中一喜。
不多久通过老乡找到了自己的在这儿当了班长的老同学,顺利进了厂,开始了我长达二年的打工生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