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从老家回来,我专门来到本市中心医院血液科去问诊。坐诊的是一位花白头发的中年,窗台旁边摆着桌签,上面写着名字和主任医师的职称,见前面的人起身,我赶紧问,“你好,我想咨询一下,我家老母亲得了严重贫血,在老家医院做了骨穿,报告在我手机里,我过来先问问。要不,我先去挂个号?”
“暂时不用,既然有报告,让我先看看。”
我打开微信图片递给他,他仔细看过,然后说,“医院给出的啥结论?”
“说是骨质增生异常综合征。”
“医院有没有给你们说明病情?”
“说了。好像情况不太好。不知这病咱医院能不能治?”
“治是当然能治。”
“用血紧张吗?”
“还行吧。”
“有床位吗?”
“可以想办法。”
“那我就把老母亲接过来了?”
“当然可以。我是科室主任,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就行了。”
素昧平生的竟有如此热情,我一时兴奋,随即给二姐打电话。二姐说,母亲这几天状况又是不太好,刚回来还能吃点东西,这两天几乎没咋进食。我说,你们准备一下,我回去接你们,这里不仅能治,而且用血也不太紧张。母亲听说我要接她,便不停的催我二姐,二姐也就早早打电话给在老家的大哥,提前到她家里等着。
我知道,对我来说,能接母亲来看病自然是做儿女应尽的孝道,若果在母亲有生之年不接她来我们这里一趟,怕是我心里也过不去。而对母亲来说,我若果不接她来,怕是她嘴里不说,心里更是过不了这个坎儿。先前家父在世,只要有个头痛发热会第一个打电话给我,我几乎每年都接他过来全身检查一次。那时我正直壮年,医保卡根本用不上,所以我会给同事讲,我老父亲比我都强,年年享受公费医疗。当时尚没有新农合,医保审查也不严格,拿我的卡照样可以给老父亲看病,如此以来,相比我家其他几个姊妹,对老父亲尽孝的机会就多了,以至于老母亲尝尝街谈巷议的夸她二儿子。那现在母亲病了,我要是一次不拉她过来,她心里能平衡吗?!当然这只是我私下揣测。
原本说好了第二天回去,谁知当晚,邻里几个熟识的从外地回来,招呼着照例一聚,我一时贪杯喝的有点大,回家又给二姐打电话,酒后不知说了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二姐就打电话说,母亲让我今天别回了,三弟也打电话让下午再回去,以免路上查酒驾,我说没事。其实早上起床还是满嘴酒味儿,尽管平时不太喝清茶,还是浓浓的泡了一大杯,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启程了。一路上嘴里不停的哈着气,到了高速路口还是小心翼翼,唯恐大清早就有查酒驾的,见没有状况,平静的通过,不足百公里的路程往常根本用不上去服务区,但这次不一样,到服务区又是浓茶一杯,这才放心,一路通行到了二姐家,外甥媳妇儿已做好午饭等着。
我和大哥简单吃过,母亲照理没有动筷,不过见儿子回来接她,还是提足精神上车,母亲不晕车,一路上也没有刻意减速,只是高速入口因为修路封堵,正好走低速,到地方刚好是医院上班时间,所以也就没往我家里拐,直接去了医院。可接待我们的不是那天的主任,而是一位女医师,说话妖里妖气不说,似乎见不得乡里人,唯恐粘她身上二两土,加之疫情,居然提出让陪护的我和大哥也去做核酸检测,我问多少钱?她说一人八十,我有些不服和她理论,她见我怒目圆睁只好作罢。我问咋不见主任,她说在住院部,这时她的腔调也开始软化,她说你们要住院,得办转诊,要不先做个血常规,如果指标偏低可按急诊入院,就不用办转诊。
我和大哥搀着母亲上到四楼,抽血化验,一等就是四十分钟,眼看就要下班,看着母亲颤颤弱弱的坐那儿有些支持不住,我赶紧下二楼,女医师让我先到化验室看结果,然后把指标报给她。主要指标出来了,化验员说还要再仔细看看,我下楼給女医师转述,血红蛋白62,血小板22。她说不符合急诊要求,还得办转诊,不然跨地区只能报30%。事已至此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还是先住院吧。
我和大哥又搀着母亲,穿过一段长长的过道到了住院部十楼,可护士站说没有床位,只能暂时睡在过道的加床上,我说老太太年龄大了,身体弱的很,能不能想想办法。这时,一位护士大姐看了母亲一眼,随即说那就先住急救室吧!我非常感谢,让大哥搀着母亲等候,自己赶紧到一楼办理住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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