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刚吃过饭,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嫂子(我的初中同学)一家三口带着她爸爸——赵叔叔来了,赵叔叔特意来看看我公公婆婆。
家里顿时热闹起来。公公婆婆看到赵叔叔进门,马上站起身开心地迎上去。公公和赵叔叔紧紧地握着手,喜悦、激动写在对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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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水沏好了、花生、瓜子、糖、水果端上来了。话题打开了,气氛上来了。三位老人先彼此互相问候身体怎么样,然后就打开了话题。
赵叔叔和我爸爸一样大,但是比我公公婆婆小。他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瘦瘦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温尔文雅。
婆婆说赵叔叔年轻时是厂里的“秀才”,不善言辞,但是爱写擅画,厂里的宣传画、板报都是他出的。
我婆婆说着,赵叔叔笑眯眯地听着,轻轻地点头笑着,不好意思地说:“那都是年轻时的事情了!”
赵叔叔今年78岁,头发全部白了,腿脚走路不方便,但是牙口很好,满嘴真牙,着实令公公婆婆羡慕。他听到公公婆婆还在坚持种菜,非常佩服他们。说:咱们还是多活动为好,适当活动对身体好。他现在居住在燕庄新盖的小区高层里,每天绕着金水河走两圈,上午和下午分别去一次,坚持适度活动。
看着娓娓而谈的赵叔叔,我的思绪马上拉回到我上初中的时候。
我和嫂子——赵亚红是初中同班同学,我们的关系特别好,天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她爸爸和我爸爸在一起上班,虽然不是一个科室,但是彼此之间非常熟识。
赵亚红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她和爸爸住在家属区。我和爸爸住在运行楼,两个爸爸天天一起上班,两个女儿天天一起上学。她家住在平房里,两个卧室,一个小厨房,这在当时已经是条件不错了。她家的后面还有一个小院,但是里面什么都不种,是空的。我经常住在她家里,我们俩挤在一张床上,天天聊不完,天天玩不够。她经常帮爸爸择菜,挑大米。她家吃的大米需要挑一挑,总是把大米摊在玻璃桌面上,然后一粒一粒地挑出大米,把里面的杂物留下,最后一起倒入垃圾桶,挑大米的场景让我印象深刻。
那时候,经常会看到我俩形影不离的身影。春天到厂外的田地里薅野菜,面条菜、荠荠菜,春风轻轻地吹,阳光暖暖地照,满眼是碧绿的麦苗和金黄的油菜,时光缓缓,少年美好;夏天在河边看鱼,光着脚捉小蝌蚪。买一两分钱一根的冰棍,冰棍是放在自行车后面的箱子里,外面包了一层白棉被,买的时候,卖冰棍的人会掀开白棉被拿出冰棍递给我们,然后赶紧把白棉被盖上。冰棍的外面包了一层白色的蜡纸,上面几乎没有图案,好像只有冰棍俩字。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冰棍感觉是那么的好吃,带着浓浓的奶味,甜甜的,又解渴又消暑;秋天到厂里的葡萄园里踮起脚尖去摘还没有来得及熟透的葡萄,放到嘴里酸中带甜,别有一番滋味;冬天窝在家里玩、印象中穿着凉拖鞋走在雪地上端着塑料盆子去澡堂里洗澡。
记忆中放学后,几乎天天在楼下打羽毛球,一边打一边笑、喊,整个大院里好像只有我们。现在想想,不知道大人们是否烦我们那样终日吵闹。
晚上,我们搬着小凳子去大院里的放映区看电视连续剧。巴西的电视剧《左奴》《》有时候也去澡堂南面俱乐部的二楼里面看《武则天》《八仙过海》,每天两集,一到点准时去看,至今还会唱这两个电视剧的主题曲。有时候,我们也会去厂里的电影院看电影。
还经常和一大帮同班同学去厂外墙的树林里疯跑追闹,至今还记得我们天天唱的一首歌里的歌词“那风儿在笑,那云儿在飘,还有那黄灵儿轻轻吹口哨,你学风儿笑,我学云儿飘,我们的欢笑传远了林梢……”操场上的运动会开始了,我们互相鼓舞,坚持跑到底。操场很大,白桦树很高,预制板做的乒乓球台,天天噼里啪啦地乱打一气,校园里到处都是我们欢闹的身影。
电厂大院的隔壁是电力技校,我们经常去那里看哥哥姐姐们的运动会,尹勇军进行曲反复播放,一个又一个项目在进行。他们那里的操场更大,草地更舒服。暖暖的阳光下,我们惬意地坐在草地上为大哥哥大姐姐喊加油。我们还去他们的大礼堂看晚会,记得一个帅帅的大哥哥拿着麦克风在台上深情地唱“梅兰梅兰我爱你,你像兰花……”
放学后,同学们喜欢聚在我家,爸爸上运行班,我算准爸爸上班不在家的时间,就约上几个要好的伙伴一起自己动手做饭吃饭。我家有一个电炉,我们经常炒茄子,里面要放很多大蒜,据说多加大蒜好吃。菜炒好了,然后把馒头掰开烤着吃,焦焦的烤馍,软香的茄子,我们吃得那么香,那么热闹。
一到周末,我们会骑着自行车去市里玩,拿着家里人发的电影票去工人文化宫看电影,记忆中只有对《日本沉没》这个部电影有印象。我们还看俄罗斯的芭蕾舞,舞剧只有音乐和演员跳舞,没有声音。演员一出场,我们赞叹演员又高又白 ,男演员很帅很瘦。他们穿着芭蕾服在台上不停地跳,舒缓的音乐有催眠作用,我们经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们还拿着大人发的图书票去图书馆买书,买字典词典、成语词典,去中原集贸市场闲逛。印象中几乎没有什么学习的场景,只有各种玩。
那时候,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大自然是属于我们的,电厂大院是属于我们的。时光漫流,光阴美好,一切都是那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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