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好像一晃眼就放暑假了。
雨婷跟老乡们一起回家,挺远的,坐火车得十五六个小时呢。琴姐和燕子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简直是眉飞色舞。
“琴姐,你跟你那位青梅竹马怎么样了,就公安大学那个?”
“我俩明年毕业,主要看工作分配什么情况了,如果都回家乡,没有什么大变化,估计差不多吧。”
“那你俩都会回去吗?”
“我肯定要回去的,我这专业,我回去肯定就是分配进某个银行,我要不回去留在外边,不知道能找个什么样工作,我妈还是希望我回去的。”
琴姐学的金融投资,燕子学的企业财务与会计,雨婷学的财政学。
“雨婷,燕子,你俩谈朋友了吗?”琴姐问道。
“倒是有追我的同学,我拿不定主意,咱们是大专生,上三年学就毕业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学校谈,同学处着是有感情基础,但是毕业了如果不能到一个地方工作,那以后又该怎么办呢?不现实啊。”燕子说。
“可是上学时候不谈一场恋爱,总觉得好可惜,这么好的时光,是不是该有点风花雪月才是,以后再想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遗憾。喜欢了就在一起先处着呗,望好的方向发展,努力,谁也没法预知未来,开心就好,最起码不后悔。”琴姐说道。
三个姑娘说笑着。雨婷脑海里划过“张溢”的名字,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还不知道“苹儿”长啥样。不过跟他写信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幽默有趣,有时候也说一些琐碎的事情。比方学校后边那一大片麦苗长势喜人,迎春花一大簇一大簇,张扬,热闹,蓬蓬勃勃地正开,比方某一天费劲巴火地爬上了个大土丘,站在高处俯视周边,大声慨叹自己站在了先人的肩膀上(因为学校地处八百里秦川某一片中心腹地,随便一片黄土堆底下有可能就是一大片古墓)。
雨婷每每读到这些文字,就仿佛身临其境起来。
特别巧的是,雨婷和“苹儿”家都有座叫“石门”的山。
今天雨婷爬上了家乡的“石门”山,外婆家在离镇上五公里的山上。外公外婆年龄大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去地里干活了,家里吃穿钱是够用的。但是他们还是习惯住到山上,觉得自在。镇上的楼房,他们嫌吵,嫌上楼下楼麻烦,嫌养的猫猫狗狗拉屎撒尿不方便。他们还喂猪,养鸡来着。
雨婷在外婆家住了一段时间,她喜欢在山上呆着。
清早起来,帮外婆去打一笼猪草。她拿根长竹竿边走边敲打草丛,怕蛇。蛇听见动静就跑了。草湿漉漉的,“娥儿肠”草嫩嫩绿绿的,猪最喜欢吃了。田坎边边挺多的,雨婷上沟下坎几番,很快就装满了一提蓝。
有时候她也去树林里,那个构树叶子,猪也爱吃。或者外婆不让她去远地方,就让她去自己家红薯地里,割一些红薯藤带叶子回来就够用了。外婆说,每天让猪吃新鲜的草活着猪食,长得好肉也好吃。
乡间的日子很惬意。门口的竹林,雀儿叽叽喳喳。傍晚,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蛐蛐声,蛙声,此起彼伏。
村里的小孩子们晚上了也不歇,扑着萤火虫玩。月亮在乡间尤其明亮,星星眨着眼,点缀着雨婷的梦!
雨婷趴到桌子上给“苹儿”写信。
篱笆院墙的喇叭花,黄昏十分的狗尾巴草,火烧云,山间的大暴雨,午后的那一口冬暖夏凉的水井……一样一样的讲给他听。
来来往往间,两个“石门”也熟稔起来。
而他俩,虽然还没有见过面,却像是早已认识的儿时伙伴了。
雨婷回到镇上的家里,有点意外,因为刘冬萌给她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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