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0
血管干渴,眼睛也干涩地像落入灰尘,鼻腔像是被火焰燎过的,干燥。声带颤动,他吞咽了呼吸试图张开两片苍白的嘴唇,于是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咸腥的液体滚入齿间。
渴。
私/处的疼痛像一堆蜘蛛,密密麻麻地顺着脊柱缓缓爬上来,他把两只腿抱在怀里,再将自己团缩在冰凉的角落里,大理石倒映出了囚犯战战兢兢的样子,抬起手臂,窗帘后的十字上又加了一笔。
渴。
朦胧间他听见门外有人在交谈。
于是他连滚带爬到门口,耳朵贴上那扇沉重的钢铁巨物。
“……藏得够隐蔽……找不到这里……”
“……Mark·Zuckberger……”
蜜棕色的眼睛闭得紧了些。
但还是渴。
“Ede~我回来了。”
有人来了。
他的呼吸发痒地像害了肺炎,腿脚却还颤抖地站起来。
很快,门后响起钥匙开锁声。
他不知道应该退后还是上前。
“咔嚓!”
门打开了。
一只小鹿撞进了胸口。
“我想你了……”他听见自己说,“我想我爱你……”
有人揉了揉他的头发,并且亲吻他的额头,而他依旧殷殷地期盼着,像被留在家的小狗一样着急地注视着对方。
那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针头刺进你的皮肤,会带来一瞬间的尖锐,但放轻松,很快它就会被一种更令人不安的快感抹平,紧接着逆向行驶传入你的四肢百骸。
你的心脏剧烈地以一种不健康的姿态舒张着,血液被泵加速,以致于海/绵体bo/起了,一场海啸正在摧毁着你每寸血管。
这一切的影响反应在你生理上的,不过是全身狠狠地弹动了一下。
但由于头部被摁在坐在床上的男人大腿上,所以看起来也不过只是小小地、微不足道的挣扎。
然后,你唤起了一个抚摸,一个像一只猫一样被插入发间的抚摸。
到底是有多温暖,安心,餍足,才能令你忘记疼痛。
能令你停止颤抖。
能令你遗忘一个模糊的名字,一双湛蓝的眼睛。
能令你饮鸩止渴。
22:00
Mark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电脑在桌上等着要被水汽泡坏,巴西雨季太长且雨水太多,他想,Wardo一定很难过。
他受够了继续等待懦弱的执/政/dang施压,他选择以暴制暴。
刚刚和某位人物谈过了一笔交易。
对方许诺会尽力寻找和营救Eduardo,如果事实真如猜测的那样,Mark还需要确保能将Eduardo秘密妥善地送回美国,避开外界所有不怀好意的眼睛。
账单开出来让人咋舌,但Mark早已经被命运之神戏弄地毫无尊严,被虚假的希望折磨地濒临崩溃。
我管他们会怎么样,只要我的Wardo回来,只要他能再次回到我身边。
一切都是物超所值的。
他缩进了冰冷的床榻间,像一只冬天落单的动物,孤独地蜷缩在大雪皑皑的荒原。
他想念Eduardo施加的任何东西,渴望的包括曾千方百计剔除的幼稚和冲动。
20:00
追加了定位系统后,案情进一步明朗化,除了墨西哥南湾,最近一位目击者秘密声称掌握关于Eduardo绑架案的相关踪迹,IP地址位于巴西圣保罗,Mark本想第一时间与他对话,但FBI当即阻止了这一行为,专员一边开启定位系统,一边有条不紊地询问着相关事情经过。
在初步确认体貌特征及人质左手手腕的伤痕后,他们大致确定了正是绑匪及人质,通过目击者口述,FBI确认绑匪并未有进一步伤害人质的意图。
“那位先生除了看起来非常疲倦,几乎是被搀扶着走进去外,”目击者回忆称。“我确实没有发现他有反抗的迹象。”
他们进了一家桌球俱乐部,不到四十分钟,他们又出来了,随后上了一辆无牌照的黑色的越野型改装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稍安勿躁,Zuckberger先生,”FBI探员认真地向他承诺,“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政/府,请相信我们会救回您的伴侣。”
Mark张了张嘴。
“如果需要Facebook的技术支持,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位专门负责接待Mark的探员仿佛被他自我缓解疼痛的表情吸引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一定……还请您不要擅自行动,我们一定会把他带回到您身边。”
“谢谢你们。”Mark说。
探员愣住了,Mark还是第一次在调查过程中向工作人员道谢……但这是个好现象,说明FacebookCEO的理智重新回归了高地。
“如果你们以后需要任何技术支持,Facebook都会全力以赴,包括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Mark低声继续说,“只要你们也能拿出相同的诚意来,我足够爱我的丈夫,这对你们来说是个不错的筹码……”
“等等……Zuckberger先生,”探员及时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这不是什么政/治博弈或是高层斗争先生,我们会全力以赴营救您的爱人,不需要您去用Facebook……”
“好的我知道了。”Mark打断他,看向门廊那儿的白色蔷薇花——那是刚刚新婚的Wardo曾跪在泥土里种下的种子,此刻却被晚风吹拂着抖落了花瓣,“请把手机拿给我,我还需要跟Huge先生打一通电话。”
18:00
Dustin想要呕吐。
当Mark看起来像被人杀死又救回又杀死反复了一千次时,当他那双总是写满跃跃欲试的眼睛里此刻被浓重的乌云遮盖时,当他那双创造举世无双杰作的手不比一个患有帕金森症的病人更平静时。
他想要呕吐。
这也是他头一次感到如此愤怒。
他们不该允许他进入现场。Dustin痛苦地想。
不该在Mark刚刚打造好名为Facebook的巨轮,载着5亿多人扬帆远行时,让舵手亲眼看着他在陆地上的港湾被践/踏蹂/躏。
然后付之一炬。
Mark正靠着一堵落地的玻璃墙,墙外是几百米高空,他就靠在那里,这让Dustin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要稍稍施力,这层脆弱的屏障就会像纸一样破碎,冉冉新星便会从高空坠回泥土里。
Chris对他招了招手,于是他走了过去。
“那些血是谁的?”他问。
Chris都没来得及拦住。
Mark立刻抬起了头。
Dustin僵硬了,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从未见过这么怨恨的眼神,仿佛Dustin成了伤害Eduardo的罪魁祸首,巨大的恶意一经接触就将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Chris叹了一口气,“Mark,请别再……”
Mark突然间尖锐地像淬了毒的匕首,“他还活着,没有尸体,就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
哦,Dustin他想,但并没有好过一点,像是有一块铅一样的重物在胃里坠着,他很想抓着Chris问那些鲜血都是Eduardo一个人流的吗?人真的可以失去这么多血液却依旧存活吗?
但他不敢试图在Mark面前提起这个话题。
他不敢再激怒这样一个Mark——血迹和凶器对他不具有意义,他很固执,甚至觉得Eduardo失去身体一半的血液之后也能活得下来,只要一天没见到Eduardo的尸/体,事情就不是百分之百的无可挽回。
任何在这里的悲观主义者,都会被Mark视为意图戕害Eduardo的帮凶。
“我能做点什么吗?”Dustin问Chris。
但他不想做一个傻子一样的人,背过身就真的以为悬崖不存在。
“Mark在Facebook上发布了Eduardo线索的悬赏,已经有5个人打过电话过来了,经过FBI的查证,无一例外,恶作剧。”Chris说,“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活在什么样世界,才会以他人的痛苦为乐,Mark气疯了,把五个人的社保号黑了。”
Dustin看着Mark的眼睛,虽然现在它们已经看起来平静地让人害怕,但他不准备告诉Mark发生过这样一段对话:
——“Alex、Alex。”Dustin叫住往上走的男人。
——“Dustin,这些跟你没关系,我要找的是Mark那个混小子!”
——“Alex、别这样,Mark现在和你一样痛苦,两个痛苦的人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
——“谈?不。这是我弟弟才会做的事,毕竟像我这种‘巴西流氓',会做的就是给他一拳!”
——“请别……Mark他不在Facebook。”
——“……真不敢相信,”Alex停住脚步,“他终于肯离开他的公司了?我还以为我只能在葬礼上见到他……为什么我当初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告诉Mark……如果有机会挽回,”Alex说,“我会竭尽全力拆散他们。”
16:00
Facebook的更新总算告一段落,略微松了一口气的Mark不知不觉就扒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几天都没人管着作息,空调温度又打得太低,整个人完全以一种极不舒服地状态醒来。
他瞄了一眼Eduardo去年圣诞送他的手表,此刻分针离表盘正中央的钻石还差一点点的距离,这令他恍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Eduardo还没坚持过这么长时间的冷战,他想,oops,Zuckberger家的榜单将因Saverin改写了。
他从桌旁拿起了文件,发现这是一张报表,又想起这应该是Eduardo的工作,于是把助理喊进来。
“以后CFO的工作,不要跟我的混在一起。”Mark说。
“是的,先生。”助理疑惑着点了点头。
Mark丢开报表,开始看起了科技刊。
“先生。”
“什么事?”Mark抬起头。“你怎么还不走?”
助理有些胆战心惊地说:“以往都是将您和CFO的工作一起交给CFO,所以分类一直是Saverin先生来做,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来过了……”
Mark挥挥手,放走了小姑娘。
然后拿起了手机。
短暂地嗡鸣声在耳畔响起,在等待的时间里,这怪声就像是什么粘/稠的,滑/腻的液体滴落下来一样。
“喂,Mark!别来无恙!”Alex爽朗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Mark摇摇头,甩开之前怪异的联想。
“Alex,叫花朵听电话。”
“What!别这样!”Alex大声抱怨。“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Mark只当他是在维护自己的兄弟,“跟他说快点回来吧,如果我们非要去巴西玩一趟,他得先把这几天的工作解决了才行……”
“等等……”Alex渐渐停下了之前的调笑口吻,询问,“你的意思是,这几天Eduardo都不知所踪了,是吗?”
Mark想要再说些什么时,Alex低声对电话说了一句“我现在赶去你们那儿”就把电话挂了。
Mark呆了一下,听着急促的嗡鸣,半天没有反应,沉默地躺在椅子里摸了摸嘴唇,甚至忍不住嘴角抽搐地怪异地笑了一声。
不可能的吧……
他把手指插/入发间,不知不觉已经从椅子里站了出来,走到窗边。
外面高楼林立,犹如钢铁巨森,水平线上,更加辽阔无边。
他忽然凭空有了一点来之不易的耐心,顺着文件里储存的Eduardo关系网,一个个地打电话,旁敲侧击地打听Eduardo的下落。
Eduardo能住的朋友就那么几家,打来打去,终究还是打完了,敏感一点的会反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不知该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看样子,对面的人要么会看在他是Eduardo的伴侣的份上宽容,要么就会对着听筒骂一声“混蛋”。
他知道,骂“混蛋”的会多一些。
把空调温度打高一些,肚子饿得实在不行了,Mark一边想着Wardo平时会投喂自己什么食物时,一边顺着“朋友”一路胡思乱想。
Wardo的朋友们,他虽然不至于一个都不认识,但确实没上过心,结婚好几个年头,现在回过头看看,才知道人家对他们这段婚姻,不看好的居多。
也不知道这群朋友,平时对Wardo说了我多少坏话。
Wardo不知道受没受过他们的影响呢?
天气很闷热,Mark想,这才是我现在这么烦躁的原因。
就像一壶煮沸的水,虽然关了火,但盖子被紧紧地焊起来,滚烫的液体只能被压缩在狭小的炉膛里尖叫。
Wardo,Wardo,Wardo。
他感到眼睛有些酸痛,于是嘴里含/着伴侣的昵称闭上了双眼。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
冥冥之中心脏肌肉不规律地抽/动了一下,以致于呼吸几不可查地一涩,Mark睁开眼睛,远处的天边已经青黑地像是淤血,蛰伏在视野,又闯入闷雷声,他听见胸膛里一下一下加重的呼吸,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14:00
Freedom is mine!
Mark的心情非常好,他不想承认但是,Wardo间歇性的冷战期,Facebook往往能得到CEO更好的照料。
他甚至在Zuckberger的字典里,将它“命名”为已婚男人的“缓刑”,“缓刑”期间,他可以体验到自由身时的大多数乐趣。
比如连轴转20个小时不用被强制关机,不用跟Wardo争吵,不用忍受Wardo那一套传统且幼稚的商业理论。
他也和Chris还有Dustin分享过这个现象,Chris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有说,Dustin回应道,“看到没有!即使是夫妻,双方也需要独立的空间……hey,Mark,但是我不太喜欢‘缓刑’这个词,听起来就像是……等你乐呵乐呵完了之后,等待你的将会是更可怕的东西。”
Mark给回忆按下了暂停键,喝一口红牛,打开电脑,新的工作即将开始。Facebook号巨轮扬帆远航。
……不过,他是怎么回答Dustin的呢?
……
“不,”Mark充满自信地说,“他会自己回来的。”
“每一次都是。”
窗外,是加州千篇一律的晴朗的好天气,草坪上有除草机和洒水器工作的声音,空气中漂浮着草茎的味道,阳光照耀下,水滴的几何特性,闪耀出一条低矮的彩虹。
与此同时,Eduardo被注射了安/定类药物,装在一只黑色行李箱中,从墨西哥湾改道带入巴西境内。
如此平和而又安静。
如此美丽而又安详。
12:00
“这简直就是胡闹!”Mark愤怒地说,“他太幼稚了,我要和他离婚!”
Chris一边要对警/cha打公关一边又要安抚Mark,分身乏术,就把Dustin推过去吸引火力。
“Mark,Edu平常对人很好的,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情,你能不能从自己身上反思一下。”Dustin坐在了水床上,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浴缸中少许的血迹。
“不能,不要。”Mark像把狙击qiang,远程,精准,杀伤力大,“不必要的自我反省就是帮作恶的人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如果这一次他不能好好改掉他那些幼稚和冲动的思想,”Mark看了一下手表,时针离中央只有一线的距离,快步向门外走去,“就别回来了!”
Chris看了走出去的Mark一眼,无奈地对警cha笑了笑,然后PR先生说了些什么,逗得/两个警/cha捧腹大笑。
……哈哈哈。
Dustin看了一圈实在是没什么能帮忙的,就走到自己唯一擅长的笔记本电脑前去,把那段证明一切全是CFO先生那天自导自演的闹剧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按下播放键。
监控在走廊上方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可以很清楚地看见Eduardo走进房间,大约2个半小时后,Eduardo再次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失魂落魄地走进电梯,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其他人。
哦,除了他在电梯里遇过了一个巴西男人,和他打了个招呼。
Dustin关掉视频,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10:00
“好的,我知道了”Eduardo对着镜子打电话,“你说的对,都对,行了吗。”
电话那头的丈夫很快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那你和你的Facebook过去吧!”Eduardo对着忙音说,把手机丢掉沙发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铺中。
Mark这个大笨蛋。Eduardo委屈的想,我这次绝对不要轻易原谅他。
他趴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回过头看了看,阳台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揉了揉眼睛,他看了过去,窗帘被风吹得鼓鼓的,在加利福尼亚,竟然会让人感觉到一阵寒意。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原谅Mark,他一边走过去一边想,只要他别再挥霍自己的健康,能不能有二人世界,其实都无所谓。
他拉开窗帘——
刺目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海岸线上鸥鸟低飞,发出一阵阵凄恻婉转的悲鸣。
分钟凝滞在这一刻。
水畔雾霭笼罩,
有人朝你袭来。
丁香与玫瑰环绕,
我会将你藏在这些花朵之下。
8:00
熹微的阳光透过门廊的玻璃照在打过松油的地板上,反射出微微发亮的金色光晕。
Eduardo正在摆设餐具,看见Mark下了楼梯后,不发一语,垂眸静静地倒牛奶,摆好培根炒蛋。
然后他们分坐在餐桌的两侧,相对无言,只低头解决自己的早餐。
“我先去公司了,”Mark快速地说。
“嗯。”Eduardo坐在椅子上轻轻点头,目送了Mark出门。
今天是星期天,Eduardo一边切培根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你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去Facebook。
“嘭。”
门关上了。
6:00
“你起来啦!”
Mark揉揉眼睛,看见自己的爱人系着围裙,笑眼盈盈地走过来。
他的胳膊被拉着,Eduardo牵他到餐桌坐下,一边嘀咕,“味道可能不是那么好,你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紧挨着坐在餐桌的一侧,培根和蛋围成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对睡眼惺忪的Mark不遗余力释放着快乐。
“尝尝看。”爱人软糯的声音在侧,Mark也感染了这份愉快,扬起嘴角往嘴里塞了一勺笑脸的“脸颊”。
“很好吃。”Mark说。
“那就好……”Eduardo点点头说,“以后多睡会儿,你熬夜太晚了,对健康不好。”
“嗯。”Mark敷衍地应着。
“你啊,就是不记得照顾自己,”Eduardo无奈地走到他身后,帮他揉按着肩膀,“等你年纪大了,就知道有多不应该了!”
“那就那时候再说。”Mark说。
“有些问题,能免则免,”Eduardo捏了一下Mark的背肌,“等到真的发生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可不想一个人孤独地死去。”Eduardo皱着眉头说。
“知道了,”Mark起身从餐桌前离开,“我走了。”
“等等我,”Eduardo手忙脚乱地拿上三明治,“我跟你一起。”
“好的。”Mark帮他拿好早餐,“小心……慢点。”
“嗯,好了。”Eduardo笑了笑,“我们走吧。”
“嗯。”
门关上了。
4:00
他们在沉睡中相互交/缠,像一对藤蔓。
2:00
“Mark……Mark……”Eduardo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喘/息和呢/喃,像一只牝鹿在黎明发出低声吟/叫。
“Wardo.”Mark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他的腰塌下来,往前不停地顶/送着,像一只急于交/pei的动物,咬住了身下人的肩颈那一片的细皮嫩肉。
“我爱你,Mark。”Eduardo喘得像是要哭出来了,泄/露出一丝脆弱,“告诉我,Mark,你爱我吗?”
“我爱你,Wardo。”Mark在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非常温柔的吻,像一片羽毛落在额头上。
Eduardo紧紧拥抱着他的爱人,他在这午夜的阳光中达到了顶/峰,这种震撼,使瞳孔放大,心跳停止,血液倒流。
Mark在甬/道极致的收缩中,也低/喘了一声,颤抖地拥抱了Eduardo。
他们都在从方才高/chao的余韵中回复神智。
“你是什么感觉?”Eduardo问,他忍不住吞/咽了一次。
Mark看着他,眼睛在黑暗中滑出火柴一样熠熠的光辉。
Mark握着他的手,十指紧扣,“像在拥抱阳光。”
Eduardo笑了起来,认真地说,“我爱你。”
“我也是。”爱人亲吻了他的手指。
0:00
于烟雾缭绕间,见到这样一双眼睛。
一双湛蓝的眼睛。
于是,你闯了进去。
而他也在薄雾中等你。
然而时针转动,
明镜蒙尘,
白纸泛黄,
你离我千万里,
你离我特别近。
Today
“放开我!我要去找Walter!”笼子里的人在歇斯底里。
Mark对他伸出了手。
“别碰我!”他尖叫着,躲到床底下,“Walter……Walter你在哪里……”
Mark听见眼泪从爱人的眼眶中坠落。
“救我Walter……”尖叫着想要从医疗团队中脱逃,Mark眼睁睁看着一个护工将他跘倒,一系列的动作像默片一样不真实地播放。
Mark抱住了他,用胳膊紧紧勒住了怀中人双手的活动。
“你走开!放开我!讨厌!Walter!救救我……”
镇静剂很快被推挤进去。Mark沉默着拥抱着Eduardo·Saverin先生,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而后者迅速地被拖入了黑甜乡。
他抚摸着Eduardo的每一寸身体,全然不顾一旁尴尬的“观众”们,将Eduardo搁进怀里,像对待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婴儿一般,轻轻地摇晃,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Can you hear me?”
“Can you feel me?”
“Can you see me?”
“保持呼吸,跟着我们出去。”一个温柔的女声一直在耳边响起。
他看见阳光,正从茂密到遮天蔽日的树木中穿透,巨大的原始森林一直延续到水平线,头顶响起嗡鸣声,他抬起了头,几架“鱼鹰”从头顶经过,旁边还停有一辆红十字救护车,几个身穿防/弹衣的男人正站在一旁盯着他们。
“你记得自己的姓名吗?”眼前的女医生问。
他凝视着她卷曲的头发,小麦色肌肤,似乎失去了脸部辨识的能力,愣了一会儿,然后低下了头。
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Mark心里一沉。
“好的……你记得Eduardo·Saverin是谁吗?”医生继续用温柔地像牛奶一样的声音问。
Eduardo点点头。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他死掉了。”
女医生愣了一下,追问,“他是怎么死的。”
Eduardo低下了头。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Mark,现在坐在直升飞机里,凝视着向外看风景的Eduardo。
以致于每当Eduardo每次回过头来,Mark都会给他一个微笑。
“为什么你一直在看着我?”Eduardo问。
“因为我爱你。”Mark静静地凝视着他,“因为你也喜欢我看着你。”
Eduardo摇了摇头,“我很确定我不喜欢。”
Mark没有说话,但他蓝色的眼睛依旧凝视着对方裸/露在外的脸庞。
Eduardo不再理会这个奇怪的人,转头将目光投向了茂密的原始森林。
“我讨厌这个地方。”Eduardo靠在舷窗旁,被疲倦渐渐带坠入了梦里。
Mark轻声细语,唯恐惊醒了命运之神,“我们永远不会再来这里,我保证。”
巨大的太阳照射在一望无际的原野,天空广袤无垠,飞机一路向北到加州降落,没有任何中转站。
“Mark.”
“?”
“你会一直爱我吗?”
“或许吧。”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想要见到我,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
“Wardo.”
“?”
“即使有一天你不再想要我了,我也不会不想要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