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桂子香

图文/莹盈水涧

时光让太阳西沉，缓缓推开窗，抬起头，漫天鱼鳞状的云霞，铺陈黄昏。晚霞染着红粉，粉嘟嘟的好似一朵朵花儿，密密匝匝的盛开在天空。追着天边云霞，人走向户外。风梳理着绿树丛林，桂子的香气一缕缕夹杂风中，弥漫至心田，涤荡去心间日常的冗余杂绪，神爽怡然。

一场场秋雨西风送寒凉，近来降下了气温，桂子也陆陆续续迎秋凉，向着这方热土，放出花香。香气在空气中似水的流动。随风阵阵袭来，忽明忽暗，忽聚忽散。桂枝的身影，无须大费周张，循着香息而觅，小区里比比皆是。自己探得最多的，当属小区门口，侧旁的幼儿园门前花坛里的籽银桂。自己的脚步路过时，都禁不住要伫足探头探脑招惹一番。

植株较矮小的籽银桂，被前后高大乔木和建筑群，挡住了风的来势，根根枝条静静的斜展在空中，沿着甬道铺开，无风扰惹，纹丝不动。等候先生从车库出来的时光，伫立在那一长排的浓绿不见花影的桂子低矮灌木丛前。趁着夜色未浓，天还亮光，躹腰弯背，扒拉开一枝梢叶片，脑袋探入花枝间。窥得细细碎碎黄白色小花，一簇簇悬挂枝桠，花簇略稀疏，暗藏在浓密墨绿的枝叶间。但花香袭面，仍旧清醇，顺着鼻息，流畅入肺腑。此刻，只有花香，世间万般俗尘，皆可抛。

零落在枝叶拥拢地面上的朵朵小花，像一个个休憩的伞兵。两指尖，轻轻拈起细细长长的花茎，黄白色的小花，透着幽香，好似蘸着和煦阳光的色泽般剔透，许是离落枝梢不久，还未沾惹半点锈色。花开花落自有命，也自有其使命，不为落英殇，悠然地拾起一朵朵细细碎碎的花，包裹在一张洁白的纸巾内。极具穿透力的花香，隔着纸巾层层叠叠的包裹，花香依然。小心翼翼将拾遗的花香收藏，如此会否能弥藏多一点时光里的馨香？

花香随着流动的空气弥散，一缕缕并非过于浓冽的淡淡香气，浸入心田。等候的时光，脚步花枝前来来回回。花香盈袖，沾惹衣襟，带着花香入梦，想必也酣然。随着脚步在花枝前的徘徊，桂子的香气，也阵阵浮动在空气中，恰似微微风簇浪，起起伏伏，飘荡来飘荡去。

脱离了花的视线，若未闻得花香，不见花影，那一丛丛绿灌木，委实普通得难以叫人多抛上两眼。然，花若米兰，“小小的黄花藏在绿叶间，它不是为了争春才开放，默默地把花香，藏在绿叶间……”即没有桅子花的素白洁雅，也没有莲的优雅高洁，更不似牡丹的风姿绰约……不及百花的姹紫嫣红，只是静默在时光里，默默地兀自散发清新而又悠远的香味，赐予人世间一片醇净的芳香。

而桂子这般熟悉而又精典的香气，又莫不惹人心头浮绪。尤惹心间的那一抹淡淡的乡愁。然，这一抹极具代表性的秋香，也莫不是秋时，自古万千文人墨客的盎然诗意。那可人的香气，亦可是一坛掺了桂花酿的杜康的醇香，亦可是静谧一室里熏香的青烟袅袅，世间柔情女子亦可学古时青娥把花香装满香囊，也可是一道人们甜美生活的美味鲜香……那绵延世间的香气，如此诗意又不失人间烟火气的灵动。

桂子香了，时节已向晚，若可以，每一个有花香的日子都不要辜负。轻轻闭上眼眸，花香已萦绕心房，甘愿醉了这片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