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院渐渐热闹起来,四里八乡的人都赶了过来。单从那此起彼伏的道喜贺声中,我就能感知到知熹现在的排场比父亲在的时候可大多了。
祝香莲往猪食里添了不少的酒糟,小花吃饱后使劲摇晃起脑袋,想把里面的昏沉劲赶走,可终是架不住酒精的作用,很快就睡着了。我把几只跑到泥窝里贪玩的猪羔拱到她身边,它们咬着小花的奶头,吃了一会儿,也相继睡着了,一时间猪棚里鼾声四起。
今晚祝福没空过来,又也许忙完会抽空过来给我送一些撤下来的酒菜。我一口没吃,也并不饿,心里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总是有一股焦虑的作祟。
盛夏的夜空缀满了繁星,像一颗颗明亮的眸子打量着人间。祝家庄的池塘里蛙声一片,吓得蛐蛐、蝈蝈为了自保,都不怎么声张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嘬咕几口祝福的大汉烟。我该是一只猪吗?我都这个样子了,我还不该是一只猪吗?当初,我想去找孙先生跟着他闹革命,让知熹守在父亲身边尽孝。当初,我还想去大地方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开办报社。可现在,我能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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