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田是我的deskmate,也是我忠实的死党。
我和阿田关系超好,虽然他是男孩,但是他于我而言就像闺蜜,我于他而言就像兄弟。
我一直都觉得我特别了解他,他也这么觉得,他常常说:“世界上有两个最了解我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妹妹。”我也对他说:“世界上除了我父母之外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了。”
阿田的家很完整,有他的爸妈和他的妹妹。虽然我觉得他爸妈对他并不很好——他没考好的时候,他妈妈总是斥责他咒骂他;他难过的时候,他爸妈只会火上浇油——对了,他最没情商的爸爸在他有一次被狗咬了之后还对他说:“你去死好了,又要花钱打疫苗。”
但阿田不介意,他很爱他的父母,他每天放学都最先冲出去老远就冲着他妈妈喊:“妈妈。”抱过去拥抱或是挽着她。别人常喜爱地看着他,笑着对他妈说“你家儿子也像个小棉袄呀。”
还有阿田超级喜欢他的妹妹。有一次我们一块看《Leon》,玛蒂尔达的弟弟和她那一段,我就看着阿田流着眼泪,说:“要是这人打了我妹妹,就是打一下,我也会扒了他的皮。”
我见过他的妹妹一两次,在去阿田家玩的时候。她的妹妹看起来特别寡言并且内敛,但一看就很乖巧。但令我吃惊的是她妹妹课桌上摆的一堆小动物的标本,有的明明已经陈列很久,而有的很明显是刚杀的。
我刚准备开口,而阿田拦着我说:“田欢她上的是我们初一的竞赛火,压力特别大,而且她小学的时候生物竞赛就很好,于是她解剖的习惯我们家就没管她。”
我沉默着点点头,不过他的妹妹真令我感到压抑。
于是我和阿田唯一一次的争吵也是关于她的妹妹——
“你天天说她有意思嘛!我也没碍着你。”
“如果不是你不收捡,我的笔记本会和你的东西混在一起然后被丢掉吗?”
“那你也没必要提你妹妹啊!”
“我就是拿她举个例子,叫你把桌面和抽屉清干净一点,女生有个女生的样子。”
“你……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
那一天起我有一周没和他说话,而他分明也是气鼓鼓的,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可是好强心让我根本不想低头认错。
直到下一个周一,他带着一个大黑袋子放到我的面前,外面是精致的包装,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而他尴尬地笑了笑对我说道:“是我不对是我说的太激动了。这是我们的'和好礼',我亲手做的,等以后我们不同桌了你在打开,这样你就可以想起我了,想起我们的友谊了。”
我没告诉他那天晚上我就打开了,是一个弹簧拉弓笔,我们上课经常玩的。当我们想睡觉的时候就用弹簧拉笔芯打自己大腿,这样就会有一个小痛感把自己痛醒。后来太痛了我就没有继续玩下去。
这个方法是阿田在知乎上看的,知乎上还说效果最佳的可以把整个易拉罐刺穿。我说幸好不玩了。我看着他送过来的笔,特别好看的太空笔。关上盒子,有些庆幸能交这样一个朋友。
我和他和好了。
而我们的关系似乎比原来更好了,我们放学都会一块走回去了。这天我问他“你爸妈呢?”“我爸妈已经有十多天都没来接我了你不知道嘛?”他笑了笑,“我也长大了我不能麻烦他们了。更久以后我还可以负责接送我的妹妹。”
我不记得那天是哪一天了。我只记得晚上我走得很早,天才刚黑;我记得那天阿田心情很好,因为他的生物与化学又考了全班第一;我记得我又翻开了他送我的笔,我把它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却发现它是一个漏墨的笔;我记得……那是田欢没来上学的第四天。
第二天第三节课是阿田最讨厌的语文课,课前我临行去上了卫生间,却在回座位时被阿田拦着了,他带着睡意的面容问着我:“下节课是不是语文课?”我笑了笑:“你猜。”
阿田会在语文课和英语课打瞌睡,但语文老师不会放过他。
我为了捉弄他说下节课是英语课,他把头埋了下去:“那我趴一下。”
“还有老师来了别叫醒我。”
“因为你叫不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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