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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那些事
1、
出来旅行,总避免不了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好人,有坏人,还有亦正亦邪的人。他们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闯入你的视野。
旅行之前,曾想过会遇到坏人,所幸,在我的旅行生涯中,还未遇到大恶之人。但是,走过这么多路,没碰几个骗子也说不过去。
博尔赫斯说,越是无所顾忌,越能让人相信这不是骗局,越是明目张胆,越不会露出马脚。
在设拉子,我走出青旅,漫步到巷口,一个穿球衣的当地青年跟我搭讪,他说自己是学生,正要去参加一个学校组织的晚会。
跟所有热情好客的伊朗人民一样,他邀请我一同前往,我想了想,反正无聊,就去吧。
一路上,他跟我聊设拉子的林林总总,问我对伊朗的看法,还不时地跟路边的商贩打招呼,似乎是这一带的老熟人。
我对他的印象挺好,因为他还教我在哪换钱汇率最高。
片刻后,我们来到一座看着挺古老的建筑旁,他说这是一个有名的景点,问我要不要看看,我看外观不错,那就看看吧。
门口交了钱,进去,里面很小,像一个扩大版的四合院,中间一处水池,四周的房子里还有商贩卖东西。
没什么值得看的,小哥见我露出不满的表情,拉着我来到一个入口,原来这还有一个地下走廊,跟着进去,本来充满好奇,却发现不过是展出一些古波斯衣服的展台,数量少,几分钟就逛完了。
“别失望嘛!我以为你会感兴趣,既然不喜欢,那就去我的学校。”小哥安慰我。
走出建筑,他带着我绕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差点被正在工作的起重机弄一身泥。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座清真寺模样的建筑前,小哥说这是他们学校。
我对伊朗的学校没什么概念,居然相信了。门口有一个老头,他说学校不对外开放,想进去要交钱。在小哥的蛊惑下,我交了钱,不多。
进去一看,傻了眼,似曾相识的景象,一个大院子,中间一处水池,周围只有两层高的房子,什么人也没有。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上当受骗了。
小哥没有任何羞耻感,没脸没皮的还跟我说今天休息,他忘了。
要不是他身高185以上,感觉跟他打架会吃亏,我真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如果说到这就结束了,那真是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出了“学校”,他居然厚着脸皮问我要小费,说带我逛了这么久,不能白忙。
这不就是敲诈么,我当然不给,他说前面店铺的商贩是他朋友,不希望闹出什么不愉快。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这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破财消灾算了。
很不情愿地给了他一笔钱,这混蛋还嬉皮笑脸的跟我伸手道别,一边走一边还大声说道:“别忘了,到我跟你说的地方换钱,那里汇率高很多。”
呸!
回到青旅,我数了一下,这一趟花出去的钱(包括门票),折合人民币不到200块钱..............
顿时心里平衡了一点。
后来,我鬼使神差地真去了他说的地方,几个游客正在换钱,汇率很高,是银行的近两倍。
无语。
2、
坏人毕竟是少数,还是好人多,特别在旅行的途中,经常能遇见那些能感动你的人。他们的出现,像寒夜里生起的火堆,温暖着你。
还是在伊朗,北部城市拉什特,这不是旅游城市,只是一个中转站,城市不大,街上几乎见不到游客。
我从酒店出来已经是晚上,门口是一处集市,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小贩们大声叫嚷着,与行人讨价还价,中心的小广场,几个杂技演员正表演着节目,围了几层人观摩。
肚子很饿,找了一处烤肉摊,拿出钱包,却发现只剩几张钱了,吃顿晚饭都不够。
换钱,我要找地方换钱,所幸我带足了美金。
拉什特不比伊朗其他几大旅游城市,根本找不到换钱的地方,我有点慌。问了一个又一个商贩,行人,他们指了几处不同的地方,可我走遍了那几处,都不是换钱的。
就在我手足无措之时,天使降临了。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胖小哥主动询问我,有什么难处。我将窘境告之,他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放心,我会带你找到换钱处的。”
胖小哥与我聊着天,他英语不错,我能听懂不少。伊朗人的英语分两极化,有些人完全不懂,有些人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走过两条街,我们发现找的地方不对,那家首饰店早已不换钱了。胖小哥并没有气馁,他询问店主,还有其他地方么,店主摇了摇头。
“别着急,我们会找到的。”他拍了怕我的肩。
一路上,他问了很多人,比我还上心,终于在一个路口,水果摊的小贩告诉我们,前面的手工艺品店可以换钱。
如愿以偿,换到了钱。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也好了很多,变得随意起来,过街的忘了看车,胖小哥一把拉住了我。
随后,他说了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简直是对伊朗司机们的最好评价。
“Dirvers are fucking crazy!”
伊朗的司机开车都很猛,但技术确实不错,可能都是在这样的街道上练出来的。
走了很久,终于回到了我们相遇的那条大街,我为了表达感谢,想给他一点酬金,他拒绝了。
他说很高兴认识我,希望我能喜欢上这座城市,随后,我们相拥告别。
我看了看时间,来回一趟花了一个多小时。
素昧平生,却为了一个陌生人,浪费自己一个多小时,走街串巷,尽心尽力帮助他,最后还不要报酬,多好的人呐!
3、
当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想要了解当地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问路,热情还是冷漠,问几遍路,就全解答了。
比如在巴库,我立于茫茫大街上寻找机票代售点,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干净的像刚洗过一样。天气是好的,可我的心情却很糟糕,地图上的信息不真实,我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
问了几个路人,大多不会英语,会的不认识路,正在苦恼之际,一个戴着耳机的女孩闯入我的视野。
她不高,但非常美,长得很像Angelababy,飘逸的长发,更多的异域风情。
我没有多想,上前问路。
很幸运,她会一点英语,得知我要找机票代售点,她说不知道这个地方,但会帮我问朋友。她的朋友在两条街外的药店工作,不是很远,可以带我过去。
走了一会,沉默,还是沉默。
我的搭讪能力连入门都算不上,特别在漂亮女孩面前。她似乎也想打破沉默,不时看看我,眼神有些闪躲。
我从小就有社交恐惧症,极度不适应跟别人说话,所以我童年的大部分时光,都是伴随书籍与电视度过的。长大之后,情况好了很多,可以做到正常的交流,但社交恐惧症依然还在,总时不时的冒出来,像一个甩不掉的噩梦。
清风徐来,吹散了因紧张而泛起的热意,路边的行人们井然有序,过街的过街,散步的散步。
“你喜欢听音乐吗?”她率先打破了沉默,一边摘下对着我的那根耳机线。
“喜欢,非常喜欢。”我接过耳机线,正要戴上,却发现一个问题,这种分享音乐的行为,适合两个人坐着,但在行走的时候,会显得很不协调。
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脸微微一红,露出尴尬的微笑。
继续走着,来到一个街口,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说:“你买机票准备回国吗?”
“不,我想去俄罗斯,看世界杯。”说完,我下意识做了个踢足球的动作。
这个动作即愚蠢又笨拙,当下就后悔了,她往后一缩,我突如其来的的动作,让她有些受惊。还好,她紧接着用笑声化解了这次尴尬,把我从手足无措中解救出来。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笑容具有一种迷人的美,像春天里的花朵,在我的眼帘中慢慢绽放。
风,吹着,带着城市的味道。
很快,我们来到了药店,她进去叫出了朋友,又是一个大美女,高个子,瘦瘦的,穿着一身白大褂。早就听说高加索地区盛产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想买机票?我知道怎么走。”高个美女指着街道跟我比划着,不时在我手机地图里指指点点。因为还要工作,她没有带我过去。
之前那个妹子出来了,似乎觉得我这个榆木脑袋无可救药,她没有继续带我去的意思,我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德性,没有勉强,跟她握手表示感谢,转身离开。
手,好软。
我习惯了这种分别,单身多年是有道理的,一直都不能开窍,我自嘲地笑了笑,不管了。
最后,我找到了机票代售点,一问,没有便宜机票,还不如我在网上买。
无奈耸耸肩。
4、
在旅行途中,生病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比如语言问题,还有各国的医疗系统也不一样,想到医院看病,难得跟什么一样。
出来之前最好多带点药,一些简单的小病,能吃药尽量吃药。如果,遇到很麻烦的问题,实在解决不了,那硬着头皮也要闯一闯医院了。
在俄罗斯期间,我不知道怎么感染了,右耳道发炎,经常有分泌物堵住耳道,造成一边耳朵听力直线下降。我到药店买了滴耳液,效果不佳,滴了多次,反而更严重了。
终于,这一切在去索契的列车上爆发了,我躺在卧铺上,感觉一阵阵的耳鸣,耳内奇痒无比,我用棉签掏了掏,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分泌物把耳道完全堵住了,我的右耳几乎听不见声音。
我吓坏了,不知所措,这时列车员过来通知,终点站索契快到了。
凌晨四点,我在索契下了车,虽然是盛夏季节,但凌晨的寒风还是吹得我瑟瑟发抖,我在大街上游荡,又冷又饿,街道异常冷清,空无一人。
最折磨我的不是这些,而是对即将失聪的恐惧,我甚至怀疑不是发炎那么简单,是更可怕的事情。
我越想越慌,一度想到了回国,可我的耳朵能否经得起飞机升降带来的折磨,我不知道,也不想体验,怕雪上加霜。
心一横,去医院。
到医院已经是上午,索契医院里人不多,不像国内医院里人山人海。
首先面临的是语言问题,俄罗斯人的英语出奇的差,而且我也无法用英语形容症状。走在医院里,举头望去,满眼都是看不懂的文字,每走一步都是陌生,很快,我就迷失在那些俄文标识牌中。
求助了多个工作人员后,他们叫来了志愿者,是个30来岁的俄罗斯女人,她向我表示,会一些汉语。
我喜出望外,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向她描述症状。由于兴奋加紧张,我说的结结巴巴,舌头打绊。
她笑了笑,示意我冷静,慢慢来,会帮我解决问题的。
接下来,她带我去交钱拿号,开单子,游走于医院的各个区域。看着那些俄文的标识牌,我想到,如果没有她,我真不知道哪是哪。
在异国,我是幸运的,总能遇到这样的好人。有的时候,对一个国家印象,不能只停留在网络,书本与新闻里,要走出来,身临其境的体验,才能让你真正认识这个国家。
办完手续后,她带我见了医生,做了一番检查,医生说没有多大问题,清洗了我的耳道,给我开了医药单,嘱咐我怎么用药。当然,这都是在她的辅助下完成的。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心情无比舒畅。
本来,到此应该结束了,可她不放心我,怕我不会买药,又带我走出医院,找到一家药店,帮我买了一个疗程的药,把医生写的医嘱又详细说了一遍,嘱咐我按时用药。
白衣天使,说的就是这种人吧,真的是做到了无微不至。
旅行中,会遇到很多麻烦,不要被这些麻烦吓垮,要想办法去解决,路总是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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