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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沥青大公路上的时候，天还没有多亮。有一个穿着防护服、戴着黄帽子的建筑工人从我面前走过。我顺着沥青路望过去，三三五五的建筑工人们，正朝我这边走来。
他们有的吃着早餐，有的没有吃。有的吃着早餐，顺手把垃圾袋扔在了路上。“这附近有垃圾桶吗？”我看了一眼，似乎没有。“他们‘知道’垃圾应该扔垃圾桶吗？”当然知道。“可是，工地连厕所也没有，又怎么会有垃圾桶呢？”
工人们走进了建筑工地，那是一座正在建设的大楼。以前，我以为一个工地没有什么人，因为从外面看起来，好像人影都没有。但是当我做过了一段时间建筑工人以后，我才知道某些看起来没有人的建筑里，有多么些人！
“不要用颐指气使的语气来对我指指点点！”那一年在工地，工人朋友愤怒地吼着。他想说的，是“不要颐指气使”；他想说的，是“不要指指点点”；他要表达的意思，绝不是“不接受有益的帮助”。
“如果你觉得你的国家不好，那么你不要抱怨，你去改变它！如果你觉得周围的人们都是物质的，不要抱怨，你去改变它！”那时，工人朋友抄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语录，爽朗地笑着，大声地念给我听。他不知道的是，改变国家的，是他们的手足、他们头脑，是他们自己。他不知道的是，国家和社会的基石，正是勤劳的他们自己。他们总觉得国家、民族和人类的希望，在我这个软弱无能的读书人身上。
“一切美好的事物，不要以为光是想一想，就能拥有。所有美好的事物，不经过一点一滴的付出，不经过双手的努力，都不会是你的，风都不用吹，它就会飞走。”当钢筋厂的钢筋被工人们弯曲成各种合式的形状，当混凝土浇筑成图纸上的模样，我知道，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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