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今晚月亮一样

今晚耿东兄在华福设宴，喝了饯行酒后，沙晓得准备明天的远行了。

餐后他们叫车，我一人散步，不觉间来到山上好友工作室。

我的不约而至，令好友意外惊喜。于是他述说着刚好此时终于歇下，最是无他人打扰，幸甚。

可能是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他挑了首蔡琴的歌《月光小夜曲》播放，说是新配的音箱，蔡琴的歌恰显出中音部的质量……我听了歌的前奏就抬头朝他竖大拇指：“这个版本最好，钢琴的弹奏轻轻导入，牵出蔡琴的声音后，它似乎隐去，除了间奏外，更多的是留给她大段的清唱——蔡琴的开腔则如好友低述，没有炫技，只有平静、舒缓，像静水深流，流淌着无尽的心事。”

不一会儿，陈皮茶水“噗噗”地响开了，他倒茶后我一杯一杯地喝，不由地感念喝酒、温茶、品音乐的最好的安排。

朋友真是善解人意，还设置了单曲循环，于是乐首琴键的轻捻和歌尾余音的弥散，恰如静夜里的潮来潮去，和着茶汤的沁人，一道道的去复来……

这种时候本是不用说话的，大概是朋友想说点什么，聊起了我的字“闲渡茶坊”。

“那天没开车，正好走过茶坊，抬头欣赏你的字，读出它笔画间的谦让和成全。”

“是，美好的东西都需要其中每部分的照应，就像朋友间的帮衬，进退有度，彼此舒服；也如此时的音乐——钢琴的前奏，每一键的敲击都是为拉出蔡琴做准备，牵手、轻握、引上台，于是蔡琴开口述说心衷，而此后钢琴又躲到幕后去了，待她要举手投足和转身时，他又出来帮忙提曳衣裙，完成最完美的绽放。”

安静一会后，朋友又说：“我觉得，那块匾的万字框也可以不用修饰。”

“嗯，是的——其实我写的时候还表达一些调皮轻逸和沉着厚重的生活印象，只是工人刻字时把一些细节忽略掉了，特别是间距没按我写的来，使得整个块面变杂了，笔画里的内蕴没法散发出来——老板做完才说，我过去一看心情老沉重了。”说完我笑，朋友也微笑。

“也是，生活中的好多事都是没法完美的，残缺才是本来。”

……

音乐和歌声配合得好是道绝佳的风景！一壶茶后我的酒也退了，忍不住起身踱步，边想着要下载这个版本的“月光小夜曲”。于是想，这个制作应该是香港的鲍比达，他的钢琴既洋溢着古典气息，又跳动着灵气，从不喧宾夺主，简约透明得像月光下的露珠，静静滴落，惊动了一泓秋水。尤其是音符间余音袅绕的“留白”，更是给人以不尽的遐想……

——月亮在我窗前荡漾，透进了爱的光芒，我低头静静地想一想，猜不透你心肠。好像今晚月亮一样，忽明忽暗又忽亮，啊……到底是爱还是心慌，啊……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