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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村儿里的那些孩子和我

致村儿里的那些孩子和我

作者: 村儿里人儿 | 来源:发表于2017-04-16 02:57 被阅读0次

    凤学,小友儿,小月,小飞,莹莹,茹茹,刘旋,向宇,楠楠,京京,东东,明明……这些名字曾伴我走过五彩缤纷的童年。

    这些人,有的与我平辈儿,有的比我大一辈儿,有的是我的叔叔,有的是我的姑姑,有的是我的弟弟妹妹或者哥哥姐姐。但是我们那时是全然不理会那些长幼礼数的。因为我们之间上下最多差不了五岁。

    致村儿里的那些孩子和我 我小叔凤学例外,他比我大的多一些。有一段时间,一到过年我便是他的小跟班儿,因为他手里的鞭炮是最大的,最响的,种类也多,有擦炮儿,有转炮儿,有摔炮儿。我们俩或者更多的家伙经常一起选个宽敞平坦的地方——场院或者路上比谁的鞭炮威力大。用罐头瓶盖儿覆盖在一支小鞭上,仅露出炮捻儿,然后小心翼翼的点燃后跑远,听到一声闷闷的炮响,大家这时都不约而同的仰头望着上空。而评判谁牛逼的依据就是引爆后瓶盖儿飞起的高度和旋转的速度,飞的高且转的快的总是我的小叔。因为据他说他的鞭炮好像是扎兰营子某家厂子买到的,价格高,质量好。当时除了年纪大一些入社会比较早的他,我们其它人没有这个购买力。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在空中婆娑的瓶盖儿蹿得老高,然后摇着优美的身姿缓缓的落下来。这时我们其它人便只有服气的齐声称赞:“我操!牛逼!嘣的真JB高!……啊多说一句,这样的粗口是当时我们那个教育水平下脑子里能浮现的最高的赞美语言了。

    之后呢,我小叔出去工作,一年才回来一两次。记得最深刻的一件事儿——我人生中第一次摸到手机便是我小叔买的一台波导——手机中的战斗机。那时,小叔和大人们在我老婶儿家打麻将,就把手机丢给我玩儿。我拿着这台叫“手机”的东西按来按去,仔仔细细翻着每个功能菜单,乐此不疲。找到了里面的九宫格拼图之后,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玩上两个小时都不烦。记得那个图拼成功后应该是个美女明星,是谁忘了,只记得穿的很少。

    致村儿里的那些孩子和我

    往后的日子,小叔因为渐渐长大,对于比他小的孩子们的游戏渐渐失去了兴趣,转而去和大人们打扑克麻将之类的,和我一起玩儿的时间就少啦。这就是成长的某个阶段吧!热爱现在的成熟,嘲讽过去的幼稚。等再到下一成长阶段时,便又反过来,觉得还是当年最本真的自己好,也就是所谓的人生山水之见吧。

    不过,那时的玩伴,不可能只有一个的。即便是有一两个因成长为“大人”而离队,也并不会让我孤单。这就要说到我的死党——小友儿。

    从辈份上讲,他是我舅,年龄仅大我一岁。但是无论是体格还是性格,都比我要健壮和刚毅。我们俩在一块儿做过的坏事那是罄竹难书。以至于到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灾难坎坷,我都下意识的想到是报应。

    比如,把刚长到齐腰大小的高粱苗子的苗尖儿拔出来,然后往秧苗的空芯儿里灌入一把细沙,再把苗子尖儿插回去,就这样兴致昂然的祸害了半亩地后,被田主发现,然后找到我们父母,我们便又一块儿在父母的陪同下,去给人家道歉;或者去偷摘萧家园子里的甜梨,或者去偷掰李家地里的玉米;或蹲在一棵老杏树杈上往下拉屎——这个动作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无人企及,当然这是勇敢的小友儿同志的专利,我可是没那个胆儿。

    但记得最清楚的还是我俩常常要摔跤比武。通常我们会在一人高的绿油油的玉米地里,先走到中间的地方,施展敏捷的身手儿,凌空一记飞脚,当头一招快拳。不,你误会了,不是我俩对战开始了,是我们要先撂倒一片玉米,腾出一个七八平方的地方来,然后才开始较量。

    “来小逼崽子,开整吧!”

    “我操!来吧!这把儿就不信整不过你!”

    简单两句挑衅过后,便进入焦灼的角力阶段——大背,抱摔,扫荡腿,有些是自己开发的,有些是和天龙八部的乔峰或神雕侠侣的杨过学的,各种野架势层出不穷,不胜枚举。不消几分钟功夫,便有一人被按在地上挣扎,满脸是沙土和唾沫调和而成的“混凝土”,然后松掉全身的力气,服帖的求饶:

    “老舅……老舅!我操!疼啊!疼!服啦!我服啦!”

    几乎每次都这样重复着前一次对战的结果,和被制服时的姿势还有求饶的台词。前面列举的那些招式也都是小友儿施展在我身上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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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在摔跤上,其它各方面和他比,我都是一个怂蛋包。他从小动手能力就很强,许多玩具都是自己造的。比如他的单刀冰车,是村儿里滑速最快的,车身是最舒服的;他修的木剑是最光滑的最有型的;他叠的啪叽是最平整,最结实,最难打翻的。

    顺便多说一下“啪叽”是什么——它是那时我们农村孩子最盛行的游戏。是一种用书本,报纸,作业本,烟盒等叠成的方形纸片子,叠成后,正面有四个三角形相互叠压穿插,背面是平整的正方形,一方先找个安全的平地或者适当的土坑蓄一张在地上,另一方则选定自己的一张握于掌中,拇指在上,其它四指在下,纸片与虎口处远离,找准一个可以撞翻地上那张啪叽的角度,接着抡起胳膊,估摸好所用力气的大小,从下而上再自上而下挥一个半圆的弧线,手指即将接触地面时,敏捷的把五指一松,手里的这张正好撞向地面上的那张。如果翻了个儿,换了个面儿,就算是赢了这一张,马上捡起来收入囊中做战利品,并等着对手往地上再蓄一张;如果没有撞翻,就交换权利,轮到对方重复刚才的程序。这套动作,力度,角度是关键,稍有偏颇,就会使手指杵在地上,轻则指甲断裂,重则需要休养个三五日方可再战。我经常出这样的差错,但小友儿却很少会受伤,而且无论谁和他玩儿,都几乎会败退。有时候赢了我的,还要还给我,甚至给我更多,让我瞬间从一败涂地的颓丧中满血复活。

    致村儿里的那些孩子和我

    他不仅在这类小游戏上照顾我,我们俩一同去山里采蘑菇,抓蝎子,套兔子时,我总是半路上就掉链子,要么饿的透支了,要么渴的蒙圈了,要么腿抽筋儿了,要么脚起泡了,反正各种不愿意坚持完成预期目标的理由都会有。每逢我如此这般,小友儿都是毫无怨言的陪我半途而废返程回家,或者领我到就近的村民家里去讨水喝……平时我们俩一起做过的坏事,一旦被大人发现,他也会挺身而出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无论对我爸妈,还是他爸妈,还是受害方都是一句话:“这事儿是我挑头儿干的!”

    而反过来我对他可就没这么义气啦,哈哈!有次我俩在他家偷着喝白酒,我干了一口,他干了一杯。然后我俩就跑到一个沙堆上玩儿。不一会儿,俩人酒劲儿都上来了,便躺在了沙子上,他很快睡着了,而我因为喝的少,再加上,当时是中午,太阳太毒了,便把他抛下,一个人晕晕乎乎踉踉跄跄地走回家弄了根雪糕解了暑就把他忘了,导致他被毒日头晒得脱了一层皮。如今每逢过年在家小聚时,都还要以此事嘲讽我不仗义。他从小就是个称职的“舅舅”,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这么大了,还是一样的关心和帮衬我。可能因为我是独生子,小友儿在我的人生中一直扮演着“亲哥哥”的角色。

    所以我特别羡慕一家两兄弟或者两姐妹的,比如小月和小飞。他们辈份都比我高,前者大我三岁,从小身体健壮挺拔;后者小我两岁,从小活泼漂亮。他们小时候具体的样貌,我是写不来了,只记得我们是如何在村儿里这个小世界中耍戏的。不跟小友儿混在一块时的其它时间我基本都是泡在小月小飞他们家。弹玻璃球儿,弹杏核儿,跳皮筋儿,踢毽子,跳方格儿,藏猫猫儿等等现在已经失传的游戏,我们那时每天都要轮换着在他家院里院外玩儿上一遍。除了这些集体活动之外,做为堂堂男子汉,也不能老和女人们混在一块儿。所以我和小月经常抛开他妹子小飞,而做些男孩子专属的事情——山前山后沟里沟外的抓蝎子,采蘑菇,捅蜂窝;去山西头(河水比较深的其它村儿)抓大鱼和洗澡儿;行走四五公里的山路,去其它村儿里去找人打牌并且爬上人家村里两棵古老的大桑村上摘桑仁儿(我们乡下人对“桑葚”的叫法);光着膀子满山遍野的跑,摘了一堆熟好的杏儿,一个一个掰成两半儿,放在被晒得火热滚烫的石头上晾干儿,一两个小时后再回来取着吃,那被烈日打蔫儿的杏儿肉,还真叫一个酸甜可口,别有一番滋味在口中……所以小月我俩虽然也是叔侄的辈份,但实质上那时我们是铁哥们儿。

    致村儿里的那些孩子和我 致村儿里的那些孩子和我 从我十岁左右在农村娱乐文化的熏陶下,我们这些家伙便都耳濡目染地学会了打麻将。而小月和小飞家就是我们儿童麻友的“聚赌窝点”,常客有我,京京,向宇等人。不过我们从来都不赌钱的,我们输赢的代价类似于“体罚”。规则基本上是这样的:每人分发100个妃子(筹码,辽宁本地一般叫妃子,好比说每个玩家都是皇上,而他有100个老婆可以当赌注,还挺形象的),最开始用玉米粒或者杏核儿等代替,发展到后面就直接用扑克牌的点数,除去大小王,从A到K共13张,每人挑一套相同花色的拿去,A到10,就按实际点数算,J,O,K则每张算15个,这样算下来正好人手100个,便东西南北各自己盘腿儿坐在火坑上放好的方桌前。开始都是一副指点江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尊容,一到自己点了炮儿或者没胡成,便都现了原形,臭骂道:“妈了个逼!这张也能点了炮儿!服了!操!啥破逼牌呀!”然后气冲冲地推倒面前的“长城”,洗牌,码牌,打色子,抓牌,理牌……谁先把这100妃子输光了,就要按立好的规矩接受惩罚。比如只能蹲在牌桌前继续打,直到还清“债务”或者连干三碗冰凉的井水。就这样一圈儿一圈的打着,不知不觉到了晌午饭口儿或者晚饭口儿了,便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除了小月飞和小飞,还有莹莹茹茹也是姐妹俩个,同样是我羡慕的对象。莹莹是我姐姐,好像比我大三岁,大眼睛,长头发,好像那时常年梳着两个辫子;茹茹比我小四岁,脸蛋圆圆的,笑起来很招人稀罕。还有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向宇,从小个子就高,说话和我一样嗓门大。这三个都是我们朱家向字辈儿的,再加上舅爷的孙女儿——爱笑的刘旋妹妹和前面说的小飞,我们便组成过家家的小剧组。不和男孩子们玩儿的时间,我就和这些丫头们一起玩儿。通常我们会先分好角色和职能——刘旋你当爸爸,茹茹你当妈妈,小飞你做女儿,莹莹你是哥哥;我来当司机,向宇当医生,刘旋做病人,她是警察,他是小偷儿……这样安排妥当,大家都对角色没有怨言,便开始了即兴表演。那剧情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然后慢慢的驴唇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可是大家伙儿的职业道德很高尚,小半天儿玩下来,竟没有一个人出戏。关于这过家家,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和莹莹姐有一段时间,经常在她家园形的场院上,每人手里持着用秸秆制成的“宝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表演着某个武侠剧的某段故事情节,具体是什么,记不分明了,扮演的人物应该是白发魔女中的卓一航和练霓裳。

    除了过家家以外,我们还有个不错的游戏叫刻字。大家选定一块土质不太松也不太硬的平坦的地方,每人找一根比小拇指细一些的结实的干枝条作为刻刀,两人一组背对背坐下,谁也不能看谁,各自先在地上画一个半平米的正方形,限定刻字的范围。在规定时间内用枝条在这范围中刻出自己想好的一个成语,一般每个笔划都要刻两厘米左右的深度,完成后,再用一层土平平整整的把这半平米的正方形覆盖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然后互换位置,再用手中的枝条找准一处开端,认认真真地破解对方的谜题。直至将对方所刻的字清晰的从被覆盖的土里一个一个地挑出来,过程中一旦破坏了任何一字的任何一个笔划,就算是失败了。用最短的时间挑出对方所刻文字的一方为胜者。所以,来来往往的大人们经常会看到莹莹,茹茹,向宇,刘旋,小飞还有我等等,像考古学家寻宝似的在地上刻来刻去。

    我们这些伙伴们终日在一起戏耍,也不全是和谐相处的日子。有时也会拉帮结派,水火不容,反目成仇,兵戎相见。记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以各种理由欺负我妹向宇。玩儿着玩儿着,就要挤兑她,找她的茬儿,比如趁其不备,把她的鞋带儿系在一起。甚至追到她家门口儿削她,被婶婶拦住后便砸了她家后窗玻璃。这扇被我砸烂的窗,到现在还保留着,每年过年回家和大叔大婶儿聊起天儿都要拿这事儿追忆一下童年,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就这样,我们相伴留下了最美丽最纯真的回忆。凤学,小友儿,小月,小飞,莹莹,茹茹,楠楠,向宇,京京,东东,明明,刘旋……有些没有写到,还有些没有列举出来,留着以后更具体的去写成一篇篇文字,再致给村儿里的那些孩子和我自己。这些曾伴我走过五彩缤纷的童年的家伙们,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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