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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七公子之萧别离(8)行走的尸体

【武侠】七公子之萧别离(8)行走的尸体

作者: 不醉_怎能入睡 | 来源:发表于2021-09-11 01:27 被阅读0次

    僵而不死为僵尸,死而不僵为行尸。

    入夜,棺材铺门前落满了纸钱。一个苗疆打扮的男人踏着纸钱来到了棺材铺前。

    他知道肯定没人接他,无论是跟他有过命的交情的棺材铺老板,还是那些他一呼百应的死侍。因为死人不但不能行走,也是不能说话的。所以,索性他就直接推开门,走进了棺材铺。

    看到躺在地板上的棺材铺老板,他一点也不诧异,似乎早已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他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老板胸前那凋零的黑色花朵,不由得叹了口气,"还好你碰到的是他,如果你碰到的是我,那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具尸骨"。

    "看来疯子这么些年被温柔乡软化了他的骨头,似乎没什么进步,这七色花只能浮于胸,化于心肝,毒发而亡,不能无形无色无痕迹",他自言自语道。

    他在棺材铺内巡视了片刻,走向了后院。后院中摆着不同尺寸和材质的棺材,每个棺材放在两条长凳上。按照习俗,棺材是不能落地的,否则会招致灾难,祸害子孙后代。

    男人走到了院子中央,双手一甩,数十枚暗器没入棺材之内。不消片刻,自那棺材四周升起黑色雾气。随后,他大喊冲着那些棺材大喊一声,"起来吧"。

    只见那棺材盖从棺材内部被推开,落在棺材两旁,棺材内的死尸突然全都坐了起来。他们扭着僵硬的脖子全都看向他。

    过了片刻,他们活动活动脖子,然后全部从棺材中站了起来,一个个腾身从棺材中飞了出来落在地上。他们高矮胖瘦,妇孺老幼形态不一。

    男人转身走向棺材铺,后面的尸体也跟着他走进了棺材铺。男人来到老板尸体前,从怀中掏出一瓶蓝色药水,洒在老板尸体上,渐渐地升起一阵烟雾。烟雾散去,老板竟从地上站了起来。没白的眼珠提溜一转,冲着男人笑了笑。

    "你知道杀你的人在哪了?",男人问道。

    老板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街道走去。男人向着门旁让了开来,后面的行尸跟着前面棺材铺老板像城中心大街走去。

    古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深冬的风如刀子一样一刀刀在骨头上来回划刻,只留下老城上的一道道伤疤。街道上连个鬼都没有,只有那随风摇晃的灯笼为来往的行人和打更的老李头照亮街道。

    刚喝完半斤的烧刀子,老李头便从婆娘的怀中爬起来,穿上满是补丁的棉袄走上街道,开始了他的打更。

    有些人很奇怪,他宁愿穿的普普通通,破破烂烂,也要保留着自己的一些小爱好。酒是每个人都能喝点的,但像老李头这种爱喝酒的,宁愿花掉三分之一的酬劳去换一瓶烧刀子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

    老李头走到这家"朋聚客栈"前,用昏弱的眼睛看了看那门旁两侧的灯笼。那灯笼也像他那残烛般的身体一样,随风摇摆,随时都可能熄灭。老李头并不会理会这些,尽管他年事已高,可能活不了多少个年头了。但他依然满足现在的生活。

    人有希望,日子活的就有盼头。他走到门的一侧,从墙边的箱子中取出一只烧鸡,天虽冷,但烧鸡是热的。他闻了闻喷香的烧鸡,眼中有泪的冲着"朋聚客栈"拜了两拜,继续巡逻打更!

    虽然已经三更时分,但朋聚客栈中还有着三五桌吃饭的客人。谁也不会去过问他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但凡半夜赶路的,除了苦命的差事,可能就是那游街的贼了。

    "朋聚客栈"按装修布局分为天地人三等房。天字客房住的是是那些达官贵人,一方豪杰。地字客房住的是腰缠万贯商贾之类。而地字客房大住的都是贩夫走卒屠狗之辈。但随着江湖变得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会往来与这家客栈。要求也就变得不那么严苛了,只要是你有足够的钱,而且老板娘看你不反感,除了她的闺房,哪怕你住马棚,都没人会过问。而且会好酒好菜的招呼你。

    能进老板娘闺房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白衣雪。而现在躺在老板娘床上的,非但不是他,还是他这辈子最想杀的人。都说女人是脆弱的花瓶,即便是要强似铁的她,也会为之落泪,动情。

    老板娘满脸愁容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别离,苍白的脸上,那道刀疤格外的醒目,就如冰锥一样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十年前的风雪夜,萧别离力战七月十五七大高手,最后浑身是伤的将她从摩崖无云涧带了出来。而父母之命的威胁却让她不得已将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里。绝望,无助,狐疑,原谅充斥着他的双眼。他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在掉下山崖的那刻他笑了笑,有点凄凉,又有点释然。

    一刀刀光划过他的脸庞,眉心,最后同他一起掉落山崖,惊起栖鸦一片,叫声在整个山谷中回荡,许久散去。

    自此之后,她便踏遍整个江湖寻找他。不知是他故意躲着她,还是天不作美,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当她再次看到他时,她就决定一定要不让他再离开自己。

    坐在床边的是妙手神医公孙楚奕,他的眉头比老板娘皱的更深,珍脉之后,他思索了片刻,用被子的一角盖住萧别离的胳膊,站了起来,在房间中度步。

    老板娘虽然着急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严不严重,但她知道公孙之所以不说,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

    大概走了半刻中,公孙楚亦停了下来,"你们可知道杏花姑这个人?"。

    老板娘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惊叹,"难道他中的是杏花度?"。

    公孙楚亦点了点头,"久闻杏花姑拜师于南苗两疆,习得各种草药毒物之理,用七中植物,七中动物,七中水调和而成一种奇毒无比的毒药,就是那杏花度。其'度'亦有超度之意"。

    老板娘虽然不知道药理,但听闻这二十一种毒物融合而成的剧毒药物,想要解它有多么的难了。也难怪连公孙这种神医都一筹莫展。

    "敢问先生可有解救之法?无论何种代价我十娘必有所应",老板娘起身抱拳拜道。

    "十娘不必",公孙楚亦忙拖住十娘,"十娘如此人物,我老朽定全力以赴治好他"。

    朋聚客栈除了人多,马也很多。

    它除了充当旅人休憩的住所,还冲当着朝廷的驿站。所以,在后选中圈养了很多好马。马儿很乖,只要给他们料草,它们就会乖乖的任你骑乘。它不像人,你对一个人好,并不一定能得到他的回报,有时候得到的甚至是背叛。

    所以,张老三只喜欢跟这些马儿待在一起,甚至他有时候就在马厩里用草料铺个简易的床,跟马儿睡在一起。

    他睡的很晚,一个人老人,就没那么多精力了,甚至连睡觉都变成一种奢侈了。所以,他喝了几杯烧刀子,有助于睡眠。

    在睡梦中它似乎感到了有些异常。动物的天性无疑是躲避危险,所以它们通常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危险来临。

    这些年同这些马儿待在一起,张老三对危险的感知也越来越敏锐了。

    他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双腿夹住房梁努力的用耳朵仔细的辨别街道上的声音。

    有五个人,不应该是六个。其中一个人的脚步是没有声音的,其他五个人的脚步声音却很重。

    为了听的更精确,张老三右脚一蹬房梁,像燕子一样落到墙头上。

    张老三趴在墙头上,皱着眉头,心中念道,"不对,今天值班的人呢?"。

    他四下张望,在假亭出似乎看到两个人靠在亭子中的栏杆上,好像在休息。

    张老三,三个起落落在亭子旁的假山上暗付道,"平时很警觉的两个人,怎么这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老三抄起旁边的石子,像两人扔过去。那石子划破夜空,嗖的一声打在左边那人的身上。假亭中的二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按照以往,这二人必会躲过这一击,然后反打。

    张老三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从怀中掏出哨子,打算先通知其他人再说。岂料,刚掏出哨子,一道寒光闪过,将他的右手和哨子一并削去。

    张老三顾不得疼痛,整个人瞬间像湖中心坠去,只听得噗通一声,张老三坠入湖中。整个朋聚客栈瞬间灯火通明。

    这时假亭中的两个人站了起来,左边的人说道,"他们好像知道我们来了"。

    "那还要继续么?",右边的人问道。

    "现在不走,等他们来了,可能就走不了了"。

    "好像,现在想走也晚了",右侧的人说道。他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那灯笼下柱子后的白衣男人。

    "白衣雪",左侧的人说道。

    "并不是穿白衣服的人就是白衣雪",那白衣男人笑着从柱子后走了出来。这看起来确实不是白衣雪,他脸上没有白衣雪那冰冷入骨神情,多的是几分俏皮。

    那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坐在两人的对面,"是你们跟我走呢,还是我带你们走呢?"。

    "有什么不一样么?",左侧身体略微发福,嘴角向右有一道伤疤的男人问道。

    "你们跟我走,至少是活着的。如果我带你们走,那我就不敢保证你们是死是活,是残是缺",白衣男人笑着说道。他似乎在宣判二人的死刑,又似乎是在给他们提供良好的建议。

    "你这么有信心?",右侧男子冷笑道。

    "我一直都很自信,所以我还活着,而且看起来活的不错",男人从袖中掏出一把银色的小刀,刀泛着寒光。男人用刀修了修指甲。

    刚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他仿佛看到漫天的手像自己抓了过来。

    他向后退的同时,手里的那把刀也飞了出去。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传遍了整个身体,似乎灵魂被抽了出去。

    "天地搜魂手",白衣男子脸色并没有先前的好看,但似乎还能笑得出来。

    二人同时挥动着双手向着白衣男人欺身而来。白衣男人背后是墙,似乎退无可退。哪知他不退反进,像羽毛一样飘了出去,从二人之间的缝隙处游了过去。

    两人吃惊的同时,双脚像白衣男人踹去。白衣男人双手挡住两人的脚,同时用力一拉一甩,将二人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向湖中甩去。

    二人刚要落水,脚尖一点又冲着白衣男子而来。

    那两双手似乎发生了变化,变得黢黑,手的四周似乎还冒着黑色的雾气。

    白衣男子感觉到这次非同寻常,闪身躲过,但还是被黑色的雾气蹭到皮肤。皮肤上立刻变成了黑色。白衣男人立刻封住了要穴,聚全身之力,发出最后的两刀。

    "退",其中一人说道。说罢,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你受伤了?",白衣雪走到假亭中看着白衣男人。

    "没想到最狼狈的时候,居然被你看到",白衣男人无奈的笑了笑。

    "他们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白衣雪说道。

    "我的刀向来很快",白衣男人笑道。

    "你似乎并不想杀他们",白衣雪疑惑道。

    白衣男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其实我不想杀人,甚至有些麻木。人的生死不应该决定在我们手中,应该在法度的范围内惩戒他们"。

    "法度?如果真的有法度,你还会落得如此地步?",白衣雪反问道。

    白衣男子苦笑道,"岂能尽如人意。对了,你怎么会过来?"。

    "那里似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白衣雪无奈的笑道。

    "萧别离",白衣男子叹了口气,看了看白衣雪,"有些事该放还是得放下"。

    "你还是不疼",白衣雪说罢转身假装要走。

    "疼,怎么不疼,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白衣男人伸手道,"快,扶我一把"。

    白衣雪回过身扶着白衣男人。

    "希望我躺在病塌之上,也能有人照顾我",白衣男人笑了笑。

    "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白衣雪冷冷道。

    "实在不行,我牺牲一下色相也可以"。

    白衣雪一脸的黑线。

    "好了好了,大不了下次管我照顾你"。

    大街上除了风,还有在地上留下的血迹。血迹从朋聚客栈一直延伸到街头。

    "你看到那把刀了么?",街道上有两个相互搀扶着的人,其中一个问道。

    "没有看清,但那无疑是一把好刀,刀出必见血",另一人回道。

    "是啊,我想不起来,江湖中还有这样一把刀"。

    "那是因为他很少出刀,如果早点想起来是他,或许你我兄弟二人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你知道他是谁了?"。

    "除了济宁府的万户侯,还有谁有那一刀的威力"。

    "是他!难怪他的刀并无纯粹的杀意,似乎只想逼退我们"。

    江湖中有一把刀,很奇特。它的威力并非在于它有多快,有多诡诈。而是,它是一种象征。一种正义,法度的象征。只不过随着时代的不同这把刀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江湖中了。他的第一代主人柳无风退出江湖后,就再也没出现在江湖上了。

    提起柳无风,那又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时代。

    "什么人!",两人同时喝道。

    在他们前面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那人没有回头冷冷的问道,"失败了?"。

    二人似乎听出了什么,惊慌道,"是的"。

    "很好",黑衣人说道,"无用的人在我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可我们也替你除掉了一个厉害的对手",二人争辩道。

    "厉害的对手一个也是,一群也是,在我眼里都一样。完不成任务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剑光一闪,黑衣人来到他们的身后,他将剑插回剑鞘,看也不看二人,向深巷中走去。

    黑衣人消失后,二人倒在了地上,血从喉间流了出来,阴红了地面。

    在这凄厉的冷风中,似乎只有从远处传来的打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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