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奥秘不过不清不楚的暧昧。
徐奥摇头晃脑慢悠悠念完了这一句话后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下意识去瞟站在角落收拾垃圾的苏旭。
他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头顶的几嘬头发叛逆地竖起来，与其他头发隔岸相对，随着苏旭走动耀武扬威地摇动，不一会儿被苏旭狠狠用帽子压住。
他是不是又熬夜了。
徐奥看着他浓重的黑眼圈，那样鲜明，似乎要顺势爬上整张脸，倦怠感在苏旭不时的哈切中逃逸而出散到周围空气中。
徐奥余光看见教室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立刻将眼神收回，继续在本子上写酸臭的情诗。
只写了一个“啊”字他又忍不住去想苏旭的头发，那样杂乱的头发，每天似乎都有异军突起，骄傲地与其他头发分开，傲慢地卷成一个圈，随着走路晃晃悠悠，总让徐奥移不开眼睛。
还有他的眼睛，眸子黑得发亮，衬得圆溜溜的眼睛像是小兽纯良的眼睛，透着青涩。
挺拔的鼻子，薄唇。
徐奥将脸埋进书里，及时埋住自己发红的脸。
“徐奥，怎么了？”
苏旭的声音突然在近前响起，徐奥立刻抬起头，因为紧张有些结巴。
“没……没事。就是，有点儿困。”
“噢”苏旭被桌上精致的笔记本吸引，徐奥的字很好看，只不过……
“爱情的奥秘……”苏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伸手去抓徐奥发红的耳朵，“原来小奥是春心萌动了，怪不得这几天一直偷偷写什么东西。”
徐奥躲过他的手，急急忙忙将本子收起来，慌忙辩解。
“没有……就是摘抄。”
苏旭看他耳朵都红透了，笔记本慌慌张张被他塞了好几次才塞进桌框里，乐得直不起腰来。
许久后徐奥慢慢恼羞成怒，眼神凌厉起来，他急忙后退几步退出徐奥的攻击范围。
“不说了，不说了。”苏旭扔给他一颗糖，“吃颗糖，消消气。”
“吃颗糖，消消气”徐奥再听到这句话时已经是十年后，他看着眼前已经褪去青涩、手里提着皮包的人，目光最终落在他的右手食指上。
“别开玩笑”徐奥收回目光，摇摇头有些无奈，“好久没见了，你现在怎么样啊？”
苏旭将皮包放到桌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他们这么问也就算了，我以为你会问别的问题呢。”
“我还能问什么”徐奥接过一旁服务员递过来的面推到苏旭面前，“问你梦想实现了吗？啊，我的少年？”
苏旭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低头吃面，许久对着面前明显开始焦躁的人漏出一个微笑来。
“比如说”他抬起右手食指的戒指，“问问我这个戒指，是不是和昨天跟我拥抱的那个女孩有关？”
他抬手制住徐奥开口，挑了挑眉，“又或者，是三天前和我一起从公寓出来的那个女孩有关？”
苏旭压低身体凑近他，“你想知道答案吗？”
徐奥看着他过分认真的脸，慌乱移开眼睛，急忙地往后退了退。
“你……说什么呢。”
苏旭退回去耸了耸肩，“既然你不想知道的话，那就算了。我本来还挺想说的。”
苏旭低头继续吃面，吃面的声音很大，一些汤溅到身上白色的羽绒服上，他也不理会。热汤后他的眼睛有些红，徐奥刚要开口就听见他倒吸一口冷气。
“烫死我了。”
原来是烫到了。
徐奥将剥好的蛋放进他碗里，掰成两半后的鸡蛋消失在葱花下。清汤上几点辣椒油，稀碎的葱花，蛋黄不久后也散在汤里，格外好看。
“你慢点吃。”
苏旭嗯了一声，继续吸溜自己的面，那认真的态度让徐奥不禁怀疑他并不是在吃面，而是在做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
他全身投入，无比认真。
比如说告别。
高考后他们考入不同的学校，正常分别，正常地在十年后重新相遇，找到最近的饭店，回忆青春。
对，徐奥勉强压抑住情绪，接下来该回忆青春。
“那时候你天天顶个黑眼圈来学校，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的。”徐奥笑了笑，看着苏旭突然抬起眼来看他，止住话头。
“怎么了？”徐奥看他，“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实现了梦想？”苏旭直直盯着徐奥的眼睛，“我们已经十年没有见过面。”
“我们班里出了个大作家，这消息班级群都爆满了好吗？”
苏旭淡淡地看着徐奥夸张地张牙舞爪，描绘当时的热闹场面，感觉血液慢慢冷下去。
“吃好了”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对对面突然被打断话头还有些迷茫的人漏出一个笑脸。
“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屋外人声鼎沸，苏旭转过弯看到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刚要从包里掏出钥匙，胳膊被人抓住。
“我想知道”徐奥低低的声音在近旁响起，苏旭满胸口的酸涩慢慢压下去被喜悦填满，他似若无意攥紧徐奥抓着他肩膀的手。
“现在有条件了，你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才告诉你。”
徐奥低头默许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实现了梦想？”
“我……签售会我来过。”
“公寓外面穿风衣戴口罩的是不是你？”
“……是。”
“最后一个，当年你笔记写的那句诗，是送给我的吗？”
徐奥终于抬了头，看见苏旭低头望着他，认真专注，像是在做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
他全身投入，无比认真。
比如等待一个吻。
徐奥伸手搂住他过分纤细的脖子，回答和吻一起到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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