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我准时走进诊所的大门。抬头先看到了金色相框里的证书——美国霍普金斯医学院授予李富贵先生医学博士学位。落款时间是一九六八年。
我小心地问穿着粉色护士服,戴着粉色帽子的中年女士,她登记了我的名字,让我在一旁等。于是我坐在黑色皮革的长椅上,旁边坐着个穿红凉鞋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顶黑色的花边凉帽,悠然地笑着看着我。
我连忙把目光移向墙上的宣传画,专注地看了起来。
等到护士叫我时,我已大致搞清了这里的流程。几个先进去的病人都是走的时候付的钱,有的拿了药,有的没拿。那个穿红鞋的老妇人走时和护士聊了几句,预约了下次看病的时间。
所以李博士见我时,我很自信地说了自己的状况,除了语速快了点,应该都正常。
李博士头发不仅白,而且稀少的像火云邪神,但他和蔼,而且对我之前去了四家诊所表示了深深的理解。
“确诊病情不容易,前面的医生也是为了你好,他们也是担心。”
听了他的话,原本打算把这当成最后一次看医生的决心动摇了,而且开心的拿了李博士开的更具疗效的药,当然也预约了下次的复诊。因为我感受到了医生对我的关心,这时千金不换的。
医生还是没给我看诊断书,也没有给我之前的检测报告,那些都是英文的,他大概是担心我看不懂、平添烦恼,有他的解释就够了,然后我就回了家。
一年以后,当我第十八次从医生办公室走出,交完钱,我收获良多,感慨万分。
虽然我的“病”他们还没有看好,虽然已经花了一万两千三百多的门诊费,但我还是不忍心拒绝医生让我再次预约的建议,当然不是为了钱,要知道我都没把打车费和这十八天的请假算进去,我只是觉得自己学成了,不必再耽搁医生老师的时间了,毕竟他们是时间是那么宝“贵”。
这一年我学会了查维基百科,自学了医学术语,而且百折不挠的搞懂了怎么从医院的网站上下载自己的病例,研读了所有的检测报告。所有的这些努力都是为了再次证实我一年前的结论:我很健康,没得病。
哎,医生也要养家啊,走出医院大门时我感慨,我回望。虽然耳畔传来了同胞的抱怨声:“这里的医生也不咋地,只是药好吧了。”
我深知自己不该抱怨,毕竟这次拉肚子让我成长了,我明白了当时就该坚持让第一个医生检查我是否感染了幽门螺旋杆菌,而不是去验血。(维基百科上写着验血查不出幽门螺旋杆菌。)
我也知道了不该听他们的,说不能出差,必须马上去挂急诊。这时后来的一位医生告诉我的,当然他也没看好我的“病”,而是把我推荐给了另一个医生。然后我就学会了网上付费,因为那次的门诊费太多了,我带的钱不够。不过我不埋怨,而是感激。他们多信任我啊,让我回去网上付费,而不是把我挡在医院的大门外。
所以,我庆幸,我感激,因为这样的医疗制度把我培养成了医生,我会给自己看病了!或者至少说,我不会再去这里的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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