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跟老人非常熟悉后,他竟然称我为小友。很有意思,他居然跟我无话不谈,当然只说他的书艺和我的写作以及我们一家人在玉溪安家的事,对于他的家事他却只字不提。
不过,直到今年疫情由蔓延而至趋缓时,我对他的家事则是了如指掌。不过,为防被人说揭示人家隐私的话,我对他家的事还是守口如瓶为妙。我只略微说一下他跟妻子都活得好好的,他儿孙满堂,他以前却是一个局里最高的头儿。
他拿的工资比玉溪所有的白领都高,据说市里头儿遇到他都要点头哈腰,头儿可不敢惹他那宁折不弯不许别人点灯只允许他放火的脾气。
然而,我却看他很平易近人,一点儿也不拿架子,更不托大。有一次我站在他身边又看他写字时,我照例默默无闻地欣赏着他写的字。
他见我过了好长时间还是默然不语,他便笑话我不懂欣赏书法。他接着把他刚刚写成的书法作品,指给我看。他的神态居然像一个孩子,那种纯真可爱真是太惹人怜爱了。
我笑着称他的字写得太棒了,当然是真棒,我称赞他的话也是由衷之言。
不料他居然很高兴,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小伙伴们在一起玩游戏,有一个比较大的孩子称王称霸,他在给小伙伴们奖赏时,以他第一跟某某最要好,然后跟某某不太好来衡量,结果导致很多孩子争相要跟他好,以便得到他的这种空头支票的奖赏。
他很高兴就跟我说起书法要想真的好,最重要的莫过于人品要好,书法好又有好的人品,就会流芳百世,否则,便会遗臭万年。
他举例说宋高宗赵构书法好,但这个人为了当皇帝,将一心抗金想迎回二圣的岳飞害死了,至今有几个人知道赵构的书法呢?而岳飞不仅被后世以他的民族气节而传颂不衰,他的很棒的书法也被人津津乐道。
我正听他说得起劲时,却不知危机已经渐渐逼近我跟前,他豢养的一条宠物犬已经在我的小腿肚上蹭来蹭去,我吓得尖叫起来。
我生来就很怕狗,这跟我小时候很喜欢父亲买回来的一条狗,很是自相矛盾。其实也不矛盾,对于自家的狗,我当然不怕,对于外人养的狗,由于不知道狗的习性什么的,当然害怕。如果万一被咬上得了狂犬病,那么我不是要跟吕后一样会被一只草狗咬坏吗?因此,我怕狗怕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我的尖叫当然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他说他的这只喜欢吃鱼而不喜欢吃狗粮的狗,确凿喜欢咬人的,言下之意我并没有冤枉他家的狗。
他赶紧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来,让我去疾控中心打防狂犬针。我忙跟他说我穿的裤子里边还有一条球裤,穿得很厚没事的,何况狗狗也只是蹭了我一下,并没张口咬我,没有必要去打针。
其实,我拒绝接受他的钱,还是很怕落个讹诈老人的名声。他的狗并没咬我,我却接他的钱,我这不是变相地讹诈他又是什么呢?因此,我不接受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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