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有机会围观高考结束,一群孩子毕业典礼以及拔尖班同学毕业汇演。
原本以为自己到了看一切都波澜不惊的时候,没想到仅仅看第一眼学生的装扮就目不转睛了。学生考完转身换上最后一次穿的校服正式装,男生一律白衬衫配藏青色长裤,女生穿的是白衬衫领带和红黑相间的短裙子。一个个那么干净清爽,一张张青春洋溢、微笑绽放的脸。经历过高考一战,这些学生举手投足间忽然有了一份沉着淡定的洒脱。
我惊呆了,那一刻,我肯定想起了自己高中毕业的情景。
高考一结束,马上散伙,我迫不及待地斥巨资(花十块钱)在路边买了一部D版的《平凡的世界》。整整三天,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看得如痴如醉,如鬼如魔。完完全全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那时候胆小怯弱,对一切未知充满恐惧,唯有阅读与写字叫我安心如初。
现在的孩子多么幸福呢,高考结束,接受过诸多考验与现代化知识的他们自有一番漫长而广阔的天地。
礼堂里楼上楼下欢声笑语,大屏幕上反复播放高考前夕学校赶制的宣传大片。一个年级的三年时光,白驹过隙,只是刹那,然而一切真实,历历在目。
学生初进门青涩,男生骨架未长开,女生目光羞怯;如今男孩高高大大,女孩亭亭玉立,都是期待的那个样子。视频中的老师,不是我们见到时的那般光彩照人,工作日常的他们,批改试卷艰辛,与学生交谈细致,甚至跟学生玩课间游戏亲切。三年,师生相处时间比父母子女相处时间更长,“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如今,曾有的痛与泪一晃而过,孩子们笑起来更加坚定,此番离了高中校园,将更有底气参与生活。
开场节目是刚从考场下来、来不及换装的几位学生歌曲。歌名自然是如今流行的正能量,可惜我却不知。四个学生穿着最朴素的夏装,一个个高声唱着,下面的同学高声应和,情绪激昂。我看着作为大背景的屏幕,听着用心吟唱的歌子,一时心情也不能平静。我感觉到我自己终于理解了读初中的儿子最近执着地问我要MP3的用意了,我高中时候不是也迷恋过歌曲?是不是也从流行乐曲中找到共鸣并深深陶醉过?
拔尖班同学的表演,不得不让人击节叫好。合唱、独奏、穿越小品、英语歌剧、集体舞、手影戏……个个精彩纷呈,有几个孩子更是主持、弹奏、歌唱、配音……样样可圈可点。在座的同学挥舞着荧光棒,沉浸其中。
班主任和节目总指导老师,此刻化作了首席后勤。和不表演的学生抬道具,和场外录像的师傅们密切联系,前排左侧的我,看着他们默默无闻的幕后背影,不禁为之深深敬佩。
允许进校观看的家长们挤在前排,怕影响后排观看又长久地蹲着,直起上身,全程拿手机拍摄。谁说这么好的孩子,在舞台上光鲜亮丽、才华横溢、全知全能就没有父母的辛劳呢?父母就是中流砥柱,为了孩子的一生,如此倾尽所有却又甘于俯下身子当起了垫脚石,不论孩子遭遇何事总是轻声细语,无怨无悔。
只恨时光短促,不然我真愿意与青年与青春共舞。人生没有回头路,每一步都算数,来不及细想,好在我还有几笔可以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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