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一直在等待消息,他一会就得看一下手机,可是每次都是失望,那失望越来越深越来越沉重,全都降落在他的手臂和脑袋上,落在心里,他每次再举起手机,心越跳的厉害,可是每次的失望过后就是更加深沉的失落,他在火车上还在等,他把头靠在车窗冰冷的玻璃上,让自己保持理智,让他狂躁的心静下来,可是他还是在不停地,忍不住地去看,他的脑袋里就只想着一件事情,信息,信息......
信息终究没有来,手机的屏幕是单调的黑幕,他们两个人要和解是永远不能的了,郑乾还在看着他们都聊天窗口,上一条信息的时间还是在周一,六天之前的了,他们之间的冷战已经不止六天了,时间漫长的烘烤让人焦灼,他们都隔阂又想冰封的冰河世界,两个人的心都僵直的没有生气,哈出的气都变成了冰,一句无关的话可能就变成了尖利的冰凌,他们眼神躲躲闪闪,相互碰一下就赶紧躲开,像陌生人一样,不远比陌生人矜持和难过,他们恨不得见不到对方,这样两个人就不用看对方的眼睛,眼睛中总能泄露出去些许压在心底的呼喊和咒怨。
郑乾打开房门的时候,是黑洞洞的,除了鱼缸换水器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就没有任何声音,主卧的门是紧紧关上的,郑乾轻轻地推门进去,只看到微弱光线里一条搭在被子上的腿,头偏向一边,微弱的呼吸声飘来,郑乾像做贼一样轻轻地把换洗的衣服取走,就轻轻地把门也带上了,空气里凝固着可怕的安静,静得让人窒息。
郑乾在头疼中迷迷糊糊地睡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把儿子送去了补习班。
去洗洗车吧
郑乾收到了信息,在第二天的早上,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渣土车,和急匆匆地带着黄色安全头盔的工人的时候,他的手有些抖,但是心却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那手机里可怕的安静好像一下子就打破了,上一条聊天的信息再也不是七天前,那可怕的时间,那么久远的间隔。
好
郑乾回着,他把车开走了,没有一点想法,他的脑袋是空白得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主卧还拉着厚厚的窗帘,郑乾在门口站了一会,只看到凌乱头发盖着她的脸,看不见眼睛,郑乾轻轻地从门口走过没说一句话,屋里也没有声音。
中午的午饭,她也没有吃。郑乾把她的生日礼物放在床头柜子上,他撇了一眼,她仍然没有动,只是脸埋的更深了。她扭了一下头,头发散开一些,一双红肿的眼睛,郑乾看到了,他的心就扭在一起。
怎么了?
在单位吵架了,裁人裁的
单位的事都是演戏,你不走心就行,郑乾的话总是不疼不痒地。
我办不到,她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泪珠子就像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她的脸是一到一到红色的印记,像泪水冲刷出来的河道。
嗨,郑乾轻轻地叹气,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惊讶自己似乎没有了安慰她的能力,那股子刚认识时滔滔不绝的轻声细语,能够接纳一切的力量消失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郑乾心里荡漾着,他把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归咎在自己身上,都是自己的没本事让她痛苦了,他终极不能让一个女人幸福,他依旧无法去转钱,足够的钱,给她安全感的钱。郑乾想逃了,远远地他站在床脚,然后就决然地转身,他又到了厨房里,这个不足8平的小空间里,他脑袋嗡嗡作响,心越扭越疼,那些焦躁的情绪紧紧压在胸口,他呼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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