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前几天同学聚会,一群几十岁的人在一起围成一圈,居然玩起了小时候“丢手绢”“找朋友”的游戏。看着他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听着欢快的童谣,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儿时的玩伴。
兰兰比我大一岁,跟我家是邻居。那时我们住连栋房,两家只一墙之隔。
兰兰家有五个女孩一个男孩,都比我大,于是我从小就跟在兰兰的屁股后面玩,在她家吃,在她家住。她回家喊自己的爸爸妈妈,我也跟着喊“爸”“妈”。弄得人家大人没办法,还好两家相处也不错,于是干脆,我就认了“干妈”,成了她家的小七。
我们玩跳皮筋。人多的时候,我们就轮着当“树桩”,组队换着玩。人少的时候就把皮筋的一头绑树上,另一头由一个人牵着,另一个人依然可以快乐地跳起来。没有手机和电视的日子里,童年留下了我们欢快的笑声和跳跃的身姿。
还记得有一级叫“小细脖”,就是把皮筋套在脖子上,然后让人够着跳。我当时个子小,只有脖子一个宽度的皮筋居然也能容得下我。可兰兰就不行了,她胖一点,总是在这一关掉下来。我总是嘲笑她是胖胖。
后来她怀恨在心,居然学会坑我了。
当我升级到“手指尖”这一关时,她居然仗着身高比我高那么一点点,把皮筋套在最长的中指上,还踮起脚尖,就想让我够不着。
我也是被逼得着急了。双手支撑在地上,用力向上够,还是够不到。反而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趴在了地上,被她好多年都当成笑料谈。结果呢?她被我回她家向“妈妈”告黑状,罚她洗碗。
可是这个插曲不影响我们继续快乐玩耍。
我们玩丢手绢,我们打布口袋,我们还一起弹玻璃球,我们去爬山、滑雪,玩过家家……那个时候的我们,吃住都在一起,每天睁开眼睛就往外跑,找到一个,定然就有另一个。大人们也不担心,街坊邻居家的孩子们几乎都在一起玩耍。人们的物质生活虽然穷了点,可真真切切的快乐却刻在了心尖。
那个时候的我们就是这样吵吵闹闹,打打笑笑地过了整个童年。
后了,生活好了,房子分开了,搬家离得远了,上学时间紧了,各自成家不在一个城市了,倒是疏远了,再疏远了。
每逢过年,我都要带着礼物回去看望“干妈”,从老人的口中了解到她的一些生活经历,也常常期待能遇见兰兰。
真的再遇见她,居然是在她爸爸的葬礼上。
她不复小时候那么胖了 反而十分纤细,个子跟我差不多,脸上却有点沧桑。她离异,自己带着儿子生活。没有固定工作,依靠离婚时分得的十几万资产生活。偶尔打点零工。——这些,我还是通过其他姐姐的口中了解到的,她什么也没说。我俩之间,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突然想起了鲁迅笔下的闰土。少年时俩人可以愉快地玩耍,长大后却有了隔阂形同陌路。可能彼此内心中各自也都有期待,可不同的生活经历和成人后的顾虑,让我们终不能如同小时候那般推心置腹。
耳边又响起“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的歌谣。我的心更加怅惘了,不仅想念童年时的玩伴兰兰,更希望在自己长大后也能再有如当年那样的情谊和朋友。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无奈。那就在内心深处,给自己留一块净土,时常回去转转,不忘初心,不失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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