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去年带了一把小粉伞到学校那边,伞架有一个勾子总是会掉,还在家的时候,我就很执着地想要把它修好,手拧不动用铁夹,铁夹不行用铁锤,我爸看不下去了,接过手东整西弄一番后,最终以他一句“妥啊!”告终,我满心欢喜,像是强迫症患者终于把东西摆放整齐一样舒服。
结果去到学校后,还是“不妥”!我又展开了一次执着地修伞斗争。没有兵(工)器(具)的我终于阵亡了——好吧,我再也不想弄它了!
“爸,她伞坏了,你能修吗?”“哪呢,我看看。”哇噻,瞬间眼睛放光,心情像在等电视剧广告倒计时最后五秒、买到的那碗豆腐花被浇上桂花糖水、蒸着香甜红薯的高压锅只剩最后一串气儿……可是越是期待,我越是看明白伞的强大,一直坚持帮我修伞的舍友爸爸,在我十分愧疚加多次劝说的情况下,才终于肯放下。
是的,这把伞十分顽劣!以至于我既没再想过修好它,也没想过丢掉它。大概是它过于强大,觉得我hold不住它,时隔数天我再一次想起它时,已经找不到了,空间也没有关于它的失物招领消息。
今天,我去修伞了。是那把去年实习的纪念伞,我妈说要修的。它是在涨水的那时候被压坏的,我妈一直觉得可惜。
“这里修伞吗?”
“什么伞,我看看。”
“要修多久?”
“你先坐嘛,急什么!哪个喊你来更夜。”哈哈,他轻轻笑出了声。
他是一个老头,摊面儿上只摆着一大串一大串的钥匙,是的,他也是个配钥匙的。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这个配钥匙的老头顺带修伞。我妈因为看到角落摆着一把拆开的伞,才向他问的。
他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我的伞,好像做每一个动作都要找到最舒服的姿势,铁线剪断,伞布皱在一起,我没忍住就说了句:“这看起来就像块破布。”老头抬起头来,看着我笑了,没说话。
老头又用铁线把伞骨一根一根地串起来,拧在一起,其实我并没有看懂他修了哪里,只知道他把线拆了又串了起来,但是伞的确是被修好了!
“开伞你得这样这样,关伞你得这样这样……不然伞容易坏!”那一瞬间,可以让人感觉到伞在老头心里的位置。略带责怪的语气确实让我感觉亏待伞了。
我从未想过要花钱修伞,心里总是有潜意识在告诉我,花钱修还不如花钱买新的,修伞很贵……以至于今天,我第一句便问了价钱。
“修好多少钱?”
“六块。”
“多少?!”
“六块!行了吧。”
我懵懵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以为至少得花个伞一半的价钱吧!期间,有两个女生来配钥匙,一把五元,两分钟就弄好了,但是,伞修了半个多小时。我委婉地催过他,他还是一副指责的语气说:“再快也得修好啊!”他抬了抬头,拿起桌面上没抽完的半截烟,猛吸了一口,笑着说:“你说是吧!”
阳光已经斜了,刚好照在让我们有胆量问“这里修伞吗?”的那把被拆开的伞上。他收过钱,一本正经地坐在摆满钥匙的摊面前,像极一个配钥匙的人,但是我知道他会修伞。
修伞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