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六,一场极其盛大的婚礼引得长安城万人空巷。
汉中王府,主院——凤栖梧。
新房里,灵伊喜滋滋道:“小娘子,公主出嫁的排场怕是也不能与您比肩呢!”裴姝看着盖头下晃动不停的流苏说道:“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洞房花烛夜,红烛双泪痕。
新郎倌一身酒气推门进来,喜娘连忙从外间跟进来,刚要唱词,却被李瑀挥手打断,会意赶紧退出房来。
见灵伊立还站在裴姝身边,李瑀冷笑道:“难道你要看着本王与王妃洞房吗?”
来者不善。
“灵伊,你去歇着吧,今晚不用你服侍了。”
“可是,小娘子……”
“没事,你放心去吧。”裴姝说着握了握灵伊的手。
看着这个微不可见的小动作,李瑀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里一动,仿佛那双柔荑握的是自己的手。
灵伊领命,万般不放心地离去,关门时又多看了一眼,仍站在院中不曾离去。坊间的传闻她自是知道的,听说这汉中王一回京就有两家上书请指赐婚,一家是河东裴氏的长房刑部尚书,为的是其新寡的长女—裴婉;另一家是裴氏的三房虢国夫人,为的也是其长女—裴姝。这一段狗血的姐妹互争一夫的闹剧让坊间茶余饭后很是咀嚼了一番。有一次在茶楼,那一桌大汉就当着她们的面大肆谈笑。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隔壁桌这两个小郎君竟是当事人之一。
没有揭开盖头,而是在丈余外相对而坐。李瑀道:“听闻是右相选中了我?右相权倾朝野,怎不挑一个皇子皇孙?也许你将来就是一朝国母。挑了一个行伍中的粗人,当下在朝中也没个一官半职,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妾一介妇人,不懂大丈夫之事。一切皆由至尊做主。”
“好个‘一切皆由至尊做主’!本王倒要看看至尊赐了怎样一位如花美眷!”说着,李瑀起身走到床前。说实话,离开十年,他一回到长安,就听说了裴姝的美貌冠绝群芳,也好奇她究竟是怎样一个绝色女子,能让全长安城的纨绔子弟垂涎欲滴。想着就伸手扯掉了盖头,使得珠翠步摇晃个不停。然而他看不见,他只看见了那一双潋潋双眸有些惊慌还故作镇定地看着他,嫣红的樱桃小口微不可见的颤抖着。然而,越是惊艳,他就越会想起那些权贵子弟私底下关于她的不堪的谈资。
感觉到他突然来到身边,不知道为什么,裴姝竟然对这个人的气息有一丝似曾相识。还在感味这似有若无的感觉,却突然被揭去了盖头,就这样毫无准备地与他四目相对。
岁月对他很仁慈,长年的行伍生活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风吹日晒的痕迹,却让他原本偏柔美的面孔更显刚毅。一双深邃的双眸,应是遗传自他的胡人母亲。听说李瑀的大兄汝阳王年轻时是皇族第一美男,裴姝不知道年轻的汝阳王是何模样。但是她必须承认,眼前的人却是她所见过的最为悦目的男人。
除了外貌,她还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艳,还有鄙夷,继而还有一种她看不懂却不由自主紧张的光。
看着他的眼睛不断靠近,直到自己被推倒。她才明白,那种眼神是侵略,是占有。
“不要!”裴姝情急之下大力推开没有防备的李瑀,赶紧挪到床头,防备地看着李瑀。
不是初为人妇的娇羞,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不愿意,是不由自主的拒绝。
“你不愿意?”李瑀握紧拳头,努力压抑因被拒而翻涌而上的火苗,继而冷笑道:“哼!王妃既然做了杨家拉拢本王的诱饵,监视本王的眼睛,今日却又这般,你们这葫芦里的药本王确然猜不出。既然如此,王妃请自便吧!”说罢,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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