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公子庆纵马且放声大笑着,伴随着周边侍卫的歌声,自外围猎而归。
一个身影出现在前方,几株树木崩裂横断于路前,引起了一阵慌乱。
"吁——"
"呵,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来者低声嘲讽一声,腰间横剑,剑柄色泽青黑,彰显着此剑的老旧与肃杀。
"来者何人?有何贵干?"公子庆朗声问候,四周侍卫皆手扶剑柄,躬身准备随时下马迎敌。
"此等护卫,不过我一合之敌。我来,愿为你门客武士;不然,则取尔首级换得赏筹。"
那人身穿粗麻布衣,淡淡的说着,仿佛一切都不值一提。
"匹夫!竖子!安敢折辱我等!"
八名侍卫大怒!于马上飞身前来,围攻转瞬即至。
"铮——"
剑鸣,似琴弦震空。
"噗——"
鲜血迸流,八根血柱在空中交织出一朵凄艳的花。
"哈哈哈哈,好剑法,好勇士!"公子庆不惧反喜,赞叹着抚掌大笑,"勇士如何称呼?"
"一匹夫罢了,不值染耳一闻。"
公子庆下马,将这人搀扶上了一匹宝驹。
"公子叫我云卿便是。"云卿淡然道。
"越国的云卿?"
公子庆惊异着。
"曾经越国的云卿。"
云卿答着。
"是为瑶姬而来?"
公子庆问。
"正为瑶姬而反。"
云卿答。
"好!我许你三百大楚死士,可否?"
公子庆目光灼灼。
"不必,只需摇旗手一名,击筑者一位。以及公子手书一封即可。"
云卿摇头回复。
"卿需几日修整?"
公子庆施礼询问。
"一日静修,一日焚沐,一日磨剑。三日便可。"
"好!"公子庆挥手招来随从,命楚国国人夹道而迎,言有无双国士来投。
打马游街来,公卿皆注目。
有人说,这是越王帐下的越国第一勇士,有人说,这是一个为了舞姬而打算反主弑君的暴徒。有女子想要自荐枕席,侍奉有情之士;有舞姬倚窗轻叹,何得如此郎君?
馆驿前,熙熙攘攘;
馆驿内,青烟冥冥。
三日转瞬即逝,云卿出门入车;一摇旗手,一击筑者,应邀而来。
"天霪霪兮,风漫漫!有勇士兮,渡河来!"
公子庆看着,看风雨欲来,看车驾远去。
……
"楚国~使者云卿~觐见~~"
宦官高声呼喊着;越庭之中,五百甲戈齐备的越卒明暗相伏,越王拥着瑶姬,瑶姬噙着泪花,席上烹着狗肉,鼎旁竖着精铁宝剑…
"越王无道,欺侮伶姬;有云卿者,仗剑相诛!"
云卿双目微阂缓缓前进,身后摇旗手呐喊着、击筑者啸然相合。
"匹夫!贼子!逆臣!安敢以贱妾伶姬相辱于孤!"
越王目眦欲裂,狠狠地将瑶姬从怀掀出,扔到一旁。
"与孤杀了此匹夫!"
"诺!诺!诺!"
越卒结战阵,越王剑挑灯!
云卿睁目,双眸淡然;唯有瞥见瑶姬才露出一抹柔情。
这女子,我一见则倾心爱慕;
这越王,我便反了又如何?
我乃匹夫,
人传我为社稷,人言我惜生民;
我谓之,
只为佳人尔。
越庭之内,血流漂橹,杜鹃啼鸣;
厮杀、金鸣、高喝、惨呼……
一剑横颈,越王手持半截断剑、二目颤颤而惧。
"你…云卿待要如何?"
越王缓缓说道,冷汗滴在剑刃上发出一声轻响。
云卿不答,将手伸向瑶姬,问:
"我闻海外有蓬莱,昆仑有瑶池,可愿伴我往否?"
瑶姬笑了,玉指轻搭,声音宛如天籁银铃:
"妾身愿往。"
飘然而至,飘然而往,
只留越卒尸,只剩越王怒。
"来人——"
"铮——"
一柄旧剑飞来扎入屏风,将越王余音逼回,
剑气横生,越王脖边渗出血丝,怔怔久不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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