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V行进中的鲤鱼
远处,就是曾经的梨园故乡梨花盛开的地方是美丽的,一个小村,一树梨花,一条小溪,一缕春风,一段故事。
我童年和少年生活过的小村子紧挨着一大片梨园,直到第一次远离村子外出杨庄求学才离开那里。站在老屋的地方就可以看见大片的梨花。
阳春三月,梨花盛开。“千树堆雪吟浅笑,带雨含香,独领风姿俏”。梨园整个是花的海洋,那一团团、一簇簇、一枝枝、一片片洁白的梨花,缀满枝头,饱满极致,远望宛如云絮,又似白雪,连枝头新绿都透着清新、挺拔。空气中弥漫着梨花的芬芳,春风夹着梨花的馨香飘得让人心醉。
春天,在梨园踏青,年少的我享受淡雅的清香和花的海洋带来的快乐。但,那时的我大抵是不知道欣赏的。
儿童放学归来早,忙把草篮提手中。那是要和小伙伴结伴到田里薅草,直到一篮子满满的才回家去,还要在煤油灯下开始自己的功课。
每天远远地看着,梨花白,油菜黄,麦苗绿。就这样梨花白了,叶子绿了,挂了果了。
夏天,枝繁叶茂,青色的果实压枝低。那时夏季多雨,跟着大孩子在梨园边的小河沟捉鱼,在枝桠下走过,在大树下休息。
有性急的伙伴摘来品尝,却是苦涩的挤眉弄眼。有时一夜风疏雨骤,落下的果子真的数不清。大人有时捡来蒸熟了让我们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期待中,果实慢慢成长。
秋天,硕果累累,满园飘香。满树枝条被果子压得很低,树下落了一层熟透的果子。满园梨的品种很多,我已不记得有多少,只记的一种叫做“香蕉梨”的,咬一口满齿留香,至今回味悠久。
这时,小小的我就会跟在父亲背后,到梨园买梨。父亲将梨子拉到邻近的村庄换成粮食,赚个仨核桃俩枣的,贴补家用,换来哥姐们新学期的学费。去时,架子车后我慢慢地跟着,父亲时不时的和我说说话;卖时,帮忙看一下车子;回时,不是在车上就是在梦里。
冬天,叶子落了,修剪枝条。修剪是有技术含量的活计,剪的好来年才能好收成,队里会请来技术员帮忙。剪下的枝条自然就做了柴火了。小时候听说梨花木质地细腻,又不坚硬,是刻章的好材料,我便找了枝条,晒干,物尽其用,自己刻了不少图章。去年在老家,竟然发现一枚30年前的一个小鹿图章,母亲竟放的那样完好。母亲走了,留给儿子珍贵的记忆。
有一年的秋天,梨花忽然就开了,秋风中花儿瑟瑟发抖,从此梨园就败了。那是当年虫灾,所有的树叶早早的被一扫而光,接着秋天梨花开了,梨花就白了。这已是包产到户后几年的事了。树三五棵的分到了农户,管理越来越跟不上,挂果也越来越少,有的砍了做了劈材了,渐渐地地里一棵也没有了,梨花渐渐地远去了。
现在,我时常会回到小村,也会来到这片曾经的梨园里。不是看梨花,而是清明扫墓,爷爷的坟就在这片梨园中。不远的地里,父亲母亲的坟头可望。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在少年的梦里,那片梨花依然开的正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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