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日过着,波澜不惊,平淡如水,庚子年冬月廿二日,小寒,是父亲离开我们的十周年祭,母亲早早在几个月前,就着手开始准备此次祭祀事宜,当日,按当地风俗习惯,诵经、跪拜等一系列祭祀活动顺利完成,我们也借此以表达对父亲的缅怀和追思。
父亲兄弟姐妹七人,家中排行老四,自父亲成年起,便是整个家簇的顶梁柱,不管大事小情,簇人都会告之父亲,彼时家中,是热闹的,串门者有之,寻求解决纠纷麻烦者有之,那时的父亲在我们眼里,是主事者,是无所不能的。
儿时的我们,因父亲有着固定工作,生活条件相较同龄人而言要优渥些,记忆最深便是夏季,晚上纳凉时,父亲手摇蒲扇,以次日早餐油条大饼诱之,惹得我们姐妹仨争相为其捶背挠痒。每日午时,行走于乡间,售卖冰棍的丁伯伯便会推着他那招牌永久自行车,一路敲着小木箱,送来老冰棍(那时的家里没有冰箱,夏天过后,父亲会跟丁伯伯一次性结账),惹来小伙伴们一阵艳羡。
记忆中的父亲,是开朗的、豁达的,是无所不能的。从我记事起,父亲便在一家镇办企业当业务员,父亲当时经常要去市里面,很多时候父亲会带上我,到市里面的落脚点(某旅馆,已记不起名了)让我玩上几天,那时的我在伯伯、阿姨中间嬉笑、打闹,充分享受着童年带给我的乐趣!
由于父亲优异的工作表现,先后被提拔当上科长、厂长,再后来,父亲被调到镇里面,开始他新的征程。新的工作对于父亲来说是一种挑战,由于接触的是新的领域,刚开始父亲有着很大的抵触情绪,好几个晚上看他坐在床头长吁短叹,我知道当时的父亲困惑了!但父亲不会轻易认输,没过几天,他便调整好状态,以新的姿态融入了新的工作。
到镇里上班后,父亲变得更忙了,开会、检查、应酬,每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回家后的父亲也经常是醉醺醺的,母亲和伯伯叔叔们经常劝他要少喝酒,可他说这些应酬是工作需要,没办法推脱,这给他日后的身体埋下了病根。
2002年,由于国家推行干部年轻化的政策,镇里面决定让父亲他们这些年满55周岁的老干部实行内退,这对离退休还有整整5年的父亲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平时忙惯了的父亲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心情也变得郁闷起来,我们也是想尽办法地开导他,可心中的那份落寞只能靠他自己去调整。
由于工作期间应酬多,父亲经常暴饮暴食,导致他出现了血脂、血压的增高,最高的时候血压居然达到200以上,终于在2008年国庆节前夕,父亲由于高血压引起轻微中风而住院了。住院后的父亲脾气变得更加的急燥,整天吵着要出院、要回家,连哄带骗,在医院住了个把月,医生终于同意让父亲出院了,记得出院那天的父亲是兴奋的,早早就下楼等着接他的车子,就像关在笼中的小鸟被放飞一样,是异常开心的。回家后的父亲戒了烟酒,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每日的用药也让他的血压一直保持着正常水平,我们也越来越相信,以后的父亲会越来越好,必能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可没想到,仅仅2年多时间,父亲就在2010年12月27日凌晨突发脑溢血猝然长逝,未有任何征兆,未留只言片语,得此恶耗,肝肠寸断,却也无能为力。
人去兮,已十载,心念兮,似千年,半世的共享天伦,十年的天人永隔,十年的漫漫追思,只期待,来世的再一次相遇,您还是我的父,我还做您的儿。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永难忘,今又拭泪执笔,拂涕成文,谨以此文怀念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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