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漆漆的,月亮藏在了乌云的后面,冷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咽的悲鸣。谢瑾飘然来到邱柳庄的中医馆,看到已经熄灯的院落,撇嘴一笑,穿过门,来到前院女中医的房间。一只猫跳到女中医的头前,发出邪恶的叫声。女人猛然惊醒,她满头的白发乱蓬蓬地翘着,整个人显得那么苍老与不堪。她已经有些时日不看病了,平日喝了些汤药调理,还是精神欠佳。
“你又来了?”
“是啊,我要结束你的狗命。当初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瑾披散着头发,穿一白色长袍。在这个夜晚,看到了都让人毛骨悚然。
“我已经悔改了。”
“如果杀了人,然后说自己后悔了,有用吗?”
谢瑾挥舞着胳膊,运足气力,她张开露出尖牙的嘴。女中医身体中的精元开始缓缓地向外流动,突然她身体上方闪现了无数细小的星星,阻碍了谢瑾的行动。
“喵”黑背警觉地叫了一声。谢瑾结束过好多人的性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现象。
想来是因为叶华这么多年一直治病救人获得的能量。谢瑾停下了动作,恶狠狠地说:“别想耍什么花样。”
“我后悔当初自己的行为,如果重新来过,我不会走老路。当我的孩子丢了,柏明博失踪了,我发自内心的忏悔,我发奋学习中医,解决更多人的痛苦,赎罪。”
谢瑾愣了足有三秒钟,眉毛一挑,恶狠狠地质问:“你还可以赎罪,我呢?再也回不来了。”她绝望地落下眼泪,“所以你必须死?”
“那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孩子呢?”她眼眸一亮。
“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天亮吧?”
“不,也是赎罪。”
39年前,漂亮的女护士叶华爱上了有妇之夫柏明博,男人因为妻子要生孩子想和她分手,在谢瑾生育当天叶华约柏明博见最后一面,趁职位之便偷走了孩子。可怜的谢瑾,在生孩子时,自己老公还要出去和人约会,气愤地出去寻找,结果回来孩子不见了。丈夫、孩子,受了风寒的身体,她绝望了。谢瑾跳楼身亡。
后来,叶华和柏明博走到了一起。可是好景不长,当他们的孩子五岁的时候,突然失踪,叶华伤心过度,失口说出当年偷谢瑾的孩子,现在是报应来了。当柏明博知道了这一真相,彻底垮掉了,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一时无法接受,从此不知去向。
谢瑾一时沉默了,然后她仰天长笑:“报应啊,老天有眼啊!”笑罢,她收起笑容,迫切地问:“那我的孩子呢?”
“你放过我,我便告诉你!我要活着,我要找到自己的孩子。我努力变成我年轻的样子,也是为了我的孩子能够找到我。”
“你也有今天!”谢瑾无奈地闭上眼睛,许久她睁开眼,“好吧,告诉我。”
“那个王晓梦就应该是,她的左眼下有一个棕色的泪痣,很少见的。”
“你胡说,我女儿出生时,脸上没有。”
叶华回想起当年那个紧张的时刻,抱着襁褓中婴儿,她眯着眼,由于刚出生,皮肤发红,脸上羊水还没有擦净。她怕她哭,捂上了她的嘴,她睁开眼掉落了一滴眼泪,那滴泪落在了眼角的下方,变成了红色的痦子怎么擦也擦不掉。那个北方的清洁工,是因为结婚太久了没孩子才来这里干活的。她接过孩子,像抢到了珍宝,立刻回了老家。叶华告诉谢瑾之后,长出了口气。
谢瑾喜极而泣,我还可以见到我的孩子?
“喵”黑背吐出那个蓝色的珠子,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快乐地玩耍了起来。就在这时,在她们的面前猫眼玉鉴放大,她们看到了一个乞丐流落在街头。他冲着谢瑾憨憨地傻笑。
“柏明博,他是柏明博。”叶华尖叫道。
在谢瑾的心中她一直想把他碎尸万段,现在她只冷笑了一声。
“黑背,我们的宝贝可以看到千里之外吗?原来你知道吗?”谢瑾问。
当年谢瑾跳楼的时候正好被天上的千里眼看到,他伤心地滴了两滴眼泪。一滴落在了晓梦的眼上,一滴落在了黑背的玻璃球玩具上。黑背在玩的时候,透过晶莹的泪滴看到自己转动的眼睛,很是好玩。当谢瑾灵魂不肯离去时,黑背就把自己的肉体借给谢瑾,自己的灵魂就寄居在这蓝色的珠子了。现在这颗珠子,可以跨越时空照见你想看到的东西了,不愧是千里眼的眼泪。后来,黑背给蓝珠子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猫眼玉鉴。
叶华极近谦卑地说,“求求你,看看我的孩子在哪里?”
“哼,饶你一条老命你就知足吧。”说完,谢瑾抱着黑背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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