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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能听不到呢!”陈俊亭自己拿了个凳子,坐到李大湖身边,讨好地说,“我已经命令我们乡卫队,一定要严防死守,切不可让那些漏网的游击队,混进我们公所。”
“安排的不错,看来你还满精明。”李大湖笑着夸了他一名,接着又问:“你看,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漏网的游击队?”
“队长在说笑了。看你们这一个个的精气神,就是我们镇大队的精锐,游击队哪有这样威风!说笑了,说笑了。对了,一会就在这里吃个便宴,本乡长为你们接风洗尘。”陈俊亭站起身来,伸了伸大拇指,嘻笑着张罗晚饭去了。
李大湖想,这样也好,就是叫他死,也要先让他当个饱鬼。再说,我们也该吃晚饭了,省得半夜里回到桴槎大山,还要叫炊事班弄饭吃。
不到一个时辰,饭菜都弄好了。菜的品种不多,却实惠,四个大脸盆,一盆红烧肉,一盆鱼烧豆腐,一盆青菜烧粉丝,一盆韭菜炒鸡蛋,都是很下饭的菜。
陈俊亭一手抓着一瓶老酒,兴冲冲地上来了。李大湖说:“酒就不要喝了,吃过饭我们还要赶路,不能误了军机。”见陈俊亭愣在那里,一脸扫兴样,又说:“要不,你自个儿喝点。咱们都自便,你喝酒,我们吃饭,互不影响。”
“那不成,客不饮,主随客便,哪能自顾自喝酒,那成什么体统。”陈俊亭这会儿又想开了,端起饭碗,坐到李大湖身边,陪吃陪聊。
“你知道今天下午,是谁和谁在打仗吗?”
“听说是我们镇大队,在教训那个什么联络队。这个联络队前一阵子到处生事,把烔炀河镇搅得不得安生,早就该收拾他们 了。”
“你估计,收拾得怎么样了。”
“我估计呀,枪声停下来的那时候,就该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听说那个李大湖诡计多端,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陈大乡长,你这是在长李大湖的威风?”
“不敢,不敢。我陈某好歹也是个乡长,怎能为匪军说话。”
“就是嘛,听说陈大乡长当初上任时,也威风着呢。你说你是一条蛟龙,能吸干他那个大湖里的水。有这话吧?”
“对对对!这话正是本乡长说的,队长你好记心。”
“不是好记心,是诡计多端,刚才你还这样夸我呢。”
“你,你你,你是谁?”
“我就是李大湖!”说罢,把那双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风云突变,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死一样的沉寂。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手枪队的30个队员,像听到口令似地,唰地一下抽枪在手,那十几个乡丁都傻了眼,一个个呆若木鸡。
“队长,你、你这是在开玩笑吧?”陈俊亭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他那个大雷子的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他先稳住神,再进一歩试堔。
“这是玩笑吗?“李大湖冷笑一声,”当初你抬走二老的棺材,那也是开玩笑? “
此言一出,陈俊亭一个寒颤,彻底明白过来了。
“你不是有三寸小脚吗?在歧阳也没见扬什么花呀。看来,你需要挪个地方,到桴槎大山去扬花吧。”
李大湖说过,转身向门外走去。两个战士上来,一左一右夹住了陈俊亭。
“等等,我还有话说。”陈俊亭朝着李大湖的背影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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