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8.14
亲爱的老小孩:
也许我们终其一生无法成为巨浪,却也努力奔向自己的海洋。人生海海,我们要有自己的航向。
而你如果问我人生那个绝对而又清晰的航向,即便思索,我好像也给不出确切的回答。今天特岗排名出来,差了一分,那些去不了的地方我只能当作是自己不想去。是命,真的是命。
两天前成绩出来,看到自己的分数,我按照往年分数线,和同城先出来的县份给自己算了一个命:要么打擦边球进面,要么差着那么一两分。这两天也没有刻意去等待那个结果,害怕了那种煎熬。直到今天出来差了一分,我听着那些句可惜了的叹息,我自己也觉得心疼。
你知道吗?考试的痛苦就在于这种感觉,并不是真的有多么惧怕考试,而是数次经历这种差着一分两分的感觉。内心深处总是两个声音,一个鼓励自己,一个质疑自己。本来逗快忘了13天前的考试,因为差着这一分又开始去回想起每一题,每一个细节,去纠结如果哪一题当时多留心一下,或许会多得到不止一分,这种拼命自我撕扯又自己治愈的感觉。
这是我第四次考特岗,前面三次都是跟家乡死磕,差过三分,差过两分。到今年我哪怕想再死磕,家乡也没了岗位。于是我报了一个异乡的岗位,从小学语文变为初中语文。我改变了策略,考试那天考试形式也突然变了。从前在试卷上作答的特岗考试,有了答题卡,但是如不少网友吐槽,既然设置答题卡,就用点心,却是那么随意。写准考证号的格子差了一个,整张答题卡完全是一张白纸,没有题号没有指定每一题的区域。作文插在中间,也没给什么格子和字数标记。正常做语文都不会选择先写作文,可是作文这样夹在中间,又得自己规划答题卡的时候就犯难了。考场里旁边的小姐姐询问能否不按题号顺序作答,监考老师简单一句别问他们这个问题,自己安排。显然大家都想最后写作文,却又不知道能否不按题号顺序。听到监考老师的回答,我只能适当空出写作文的区域,去完成后面的题,又回过头来写作文。
题型也突然发生变化,文学的什么名词解释,简答论述都没了,全部变成多选题。做多选题看着每个选项都想选上的感觉,那种撕扯的感觉。作文材料就简短的几句文言文:“夫传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故狗似玃,玃似母猴,母猴似人,人之与狗则远矣。此愚者之所以大过也。”可是我反复读了好几回才明白是要表达不能以讹传讹,歪曲事实,要客观公正,不传谣,不信谣。
因此回过头来写作文的时候,一番思索之后定题为《耳听的背后有思考》,想起柴静《看见》一书中的那一句:“有些笑容背后是咬紧牙关的灵魂,眼见的背后应当有思考”,我引申过来既然眼见的都未必是全部真实,耳听的更该深刻思考。又借武汉初出现新型冠状病毒的时候,各种没有根据扰乱人心的传言,以及当前几乎每一个公共大事件背后都要有那么一群不假思索发言的人,每一次都要辟谣。感觉作文也倒写得顺畅,或许每次都是这样的自我感觉良好,好在出了考场我便不会过多去纠结。
出了考场等待走出校门的那一段路,一个小姐姐询问我一个心理学的题目,探讨之后她紧张地喃喃自语道:“我全答偏了,凉了,凉了。”我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询问她是哪里的人,她说她是罗平的。其实我挺想问她一句,她的家乡罗平招聘26个初中语文老师,为什么她还要跑来报考师宗招聘的15个。我最终没有问,我深知考试就是这样毒害了一群人,自己不敢报考自己家乡,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家乡回不去,不想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往他乡去。何况我自己就是失败的案例,跟自己家乡死磕三年,也并没有磕出什么结果,因此我又何必去询问别人呢?
只是当我看到最终的结果,差了1分的时候,还是会心酸难过。曲靖1:1.2的进面比例,招聘15个,18个进面试筛去3 个。但凡给我一个机会进面试,笔试分差不大,我不信自己真是比别人差劲。可是就差了这1分,所有想象破灭。我会去回想和纠结,要是那个多选题我全选上,或者作文画线写得再工整一点我肯定就会多得两分。最让我懊恼的是教学设计,如果古诗我不受那一句“千载琵琶作胡语”的误导,不把王昭君错写作蔡文姬,我肯定还能得两分。我也知道不该犯这样的错误,就那一句“生长明妃尚有村”就知道,怎么会是蔡文姬呢?可是坐在考场里满脑子蔡文姬创作了《胡家十八拍》,因此觉得那个胡语就是胡笳十八拍,古诗写的就是蔡文姬。我不犯这些错,多得一分,两分,我都能够进面试。可是这是没有可能的事了,事实是我差了那一分。我不该再回想折磨,我深知这是考试的折磨,却又深陷其中。
我还能怎么想呢?在这个泥淖里试图自拔,我只能告诉自己:那些去不了的地方全当自己不愿意,我要坚定朝向,奔向我自己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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