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开始接触他的时候,我摸不透他!其他人表现出的,或是积极主动,或是信心满满,或是云淡风轻,但他,很封闭。
我试着去和他们融合,唯独他,似乎从不愿和我说起什么,哪怕就是只言片语,都是现在的话说的“把天聊死”那种。
再后来,我发现是他骨子里的倔强,让自己在遇到不顺心的时候刻意的去包裹自己,虽不说迎合他人,却也不愿在吐露心扉。
他更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孩。很多次,我都发现,他已经做好了和我聊天的准备,我也等着他慢慢适应过来和我聊天,但最终,他没有!
依稀记得那是二三月份的一个晚上,在办公楼前的黄果树下,应该是我主动叫的他,两个人在树下坐着。南疆的那个时节,不冷也不热,好像刚下了雨。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抬头望向天空,黄果树的枝丫在夜幕里张牙舞爪,线条明晰。
没有虫鸣,也没有风,一切都很安静。他似乎也不急着要跟我说点什么,只是“义务”性的陪着我坐着。
具体说了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似乎希望他相信我,并能够打开心扉,别把自己包裹的太紧,那样很累。他并没有回答我什么,不过,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哭了。当时笨拙的我,好像也没做什么,更多的是两个人又是久久的沉默。
现在回想起来,我在想,他会不会后悔那天晚上给我留出了一道口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我越撕越大,而当他眸足了劲想要证明一些东西的时候,我却像一个划开了病人的心口就撒手不管的医生。
再后来,我出差,休假,他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我于他还是可有可无的样子。但还是会零星的告诉我,他过往的种种,他的叛逆,他的桀骜不驯,他的改邪归正。
很多时候,他在做很多事情时,似乎更纯粹的去“执行”,哪怕是我和他两个人冒着小雨去敬老院,他也只是默默的跟着我,如果我不找他聊天,他绝对不会主动和我搭讪的那种。搞训练,他也不会抱怨什么,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有。他告诉我,他在家里从没爬过树,被我逼着搞训练;他回忆说,楼顶抓人像是在玩跑酷;他在爬坡抓人没跟上我被我骂“等着你们救我我早死了”的时候沉默不语…
再后来,就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我的不告而别。因为岗位调动期间,他外出学习。虽不是自己狂妄,但看得出来,大家并不希望我走。而他,在训练期间胃痉挛,强忍着痛苦就是不回来。其实,于他而言,最后的结果并不需要去遭那份罪就可以得到,但他就是要坚持。
当他知道我离开了,彻底生气了!最后我才知道,他是想证明给我看,才想在骨干集训里坚持,想堂堂正正的在我面前以骨干班长的身份出现。
前段时间看一个网络视频,视频里一个参加完比武的战士打电话给连长,满头大汗,虚脱的坐在路边,一面哭一面对连长说:连长,我入围了,我入围了,我没给你丢脸。
我想,我是理解他的,我更心疼当初的他。
再后来,他不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更有甚者动用他能动用的人脉,任性的说:“我不管,我就要他!”
因为我的信马由缰,我离他更远,而渐渐的,他成为单位里“最孤独”的那个人,孤独到他的现任领导打电话过来,让我去做他的思想工作。
一个划开了心口就走了的医生,还能如何取得病人的信任?
他说:“我记得你跟我们说过,当兵容易,当一个纯粹的军人很难”;他说:“你带我们开始,却没带我们结束”;他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军旅生涯结束了,期间我收获了无数的好兄弟,但和他们在那个边陲小镇的日子,是我唯一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是的,那份唯一是有兵味,同甘苦,共患难,全队拧成一股绳的幸福。
他现在在哪?
他,还在那个地方驻守着,驻守着那个我们所有人只当是一个成长过的地方,而他却生长在那的地方。
那谁,这是我在炮台上看夕阳,眺望异国领土时最喜欢的歌,你还记得吗?
山坡上是谁在歌唱
木吉他弹醉了夕阳
那歌声穿越小村庄
多少人回头在张望
也许你又想起了远方的爹娘
也许你看见姑娘羞红的脸庞
也许你有个故事悄悄掩藏
也许是幸福也许是忧伤
列兵的歌声随风飘荡
整个黄昏变得好漫长
青涩的时光轻轻流淌
有人说这背影再坚强
山坡上是谁在歌唱
木吉他弹醉了夕阳
那歌声穿越小村庄
多少人回头在张望
也许你又想起了远方的爹娘
也许你看见姑娘羞红的脸庞
也许你有个故事悄悄掩藏
也许是幸福也许是忧伤
列兵的歌声随风飘荡
整个黄昏变得好漫长
青涩的时光轻轻流淌
有人说这背影再坚强
列兵的歌声随风飘荡
飘成年轮刻在小树上
青涩的时光轻轻流淌
有群背影有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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