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粥掀起年味
母亲的炊烟
等待徘徊在村口
冬天的椿树叶子都掉光了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像雨伞失去布料后的架子一样张扬着。灰白色的树皮,笔直挺拔的枝杆……。北风呼呼一阵,树下横七八竖”马枯枯”躺了一地。
妈妈说,椿树上落下来的马枯枯熬出来的腊八粥最香甜。一放学小伙伴一窝蜂的去抢拾,还没有直起腰又会掉下来一个打在身上、头上的。看谁拾的多大家争先恐后的。够一把用其中的一个较软的捆在一起抱回家。心中的锅底已燃起了这捆“马枯枯”的火焰。锅中的腊八粥咕嘟咕嘟的翻滚着,冒出来的热气弥漫屋子香味飘出街道。整个村子都笼罩在腊八粥的气味中。嘴里咽着口水。怀中的”马枯枯”越来越有分量变得高又大好看。连接树枝的那一端像个小小没有脚趾的脚,树枝上留下了它们的一个个白色脚印,从这一端到末端越来越细有两吃长度。夏天我们吃他没有长大的椿芽,秋冬天我们拾枯枝做烧柴。我想椿芽那特有的香,生他的”树妈妈”身体里也含香味的,熬出来的粥也就香。觉得我妈妈说的话像个哲学家。
小时候天天算着喝腊八的天数。那时缺吃少穿没烧的。妈妈到处拾柴火,快到做饭时不光愁锅里的米,更愁锅底下的柴。拾“马枯枯”是大人用心良苦的妙计。
老家,腊月初五有喝五豆粥的习俗。那是在提醒初八别忘了喝腊八。五豆粥:红豆,黄豆,黑豆,绿豆,豌豆和大米混在一起熬成的粥。腊八粥是用江米熬的粥。
一大早母亲就开始忙活,洗菜、熬粥。红、白萝卜、豆腐,都切成丁,放上黄豆芽(用地里种的黄豆自己生的豆芽菜)混在一起炒熟后,倒在熬好的腊八粥里搅匀。寒冬腊月全家老少七八口人围在一起吃着烫嘴的腊八粥,品着、说着。心里还想着明年的这一口呢。
妈妈的腊八粥每人一份。外出人的腊八粥就放在一个白瓷罐子里。那时都没见过冰箱长的啥样子,可放过年也不会坏的。当外面的人刚一进家门,不一会用油炒好的腊八粥就端来。油炒后散发出一种醇香。旁边看的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轮到我外出打工了,母亲还是用腊八粥来接风。当我还在回家的路上时,就想起腊八粥。
那时买东西要用油票、粮票、布票。农村人只发布票。我全家七八口人才只有几斤油。是生产队的棉花籽压的油。炒菜用筷子蘸油。过年了生产队里养几头猪,几十户来分。干部才能分到肥肉,社员只能吃瘦肉。一碗荤油能吃一年。吃汤面用筷子蘸点,炒腊八菜用大油是一年中最奢侈的大餐。
妈妈的猪油炒腊八粥,那飘出来的味过路人都会停脚的。
2020腊月初八
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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