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十五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话说吴用二人终于步入青雁山，眼见得这所寻之人触手可及，却不曾想在山中绕了几大圈子，走不出，又不知何处去。次日正午，二人走得倦来，在一青松下就地而坐。许汝文扯开衣袖，掏出一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自顾自啃起来，一面大发牢骚，扯东扯西。

“这一路来又费我盘缠，又劳我身体，莫不是非来不可，老爷我才不费这劲儿！无踪无际，连半个人头也打听不得！陷我在此！”许汝文忽地大声喊叫起来。吴用不挨着他，坐在对头，手拨弄着树干，冷眼瞥着许汝文，只是沉思，默不作声。许汝文喊地痛快，忽地一个声音幽然从老松树后边飘起，道：“谁人在此无礼？”

许汝文一个激灵，豁地跃起来，转过身看，只见：

身材六尺以上，年纪二十四五，一眼乍觑尚风流，青素长袍广袖。

唇若涂朱小巧，睛如点漆灵气，清风袅袅似神仙，棕黑散发干洁。

倜傥玲珑骨，青雁山里云雁处。

“不必骂咧，我便是云雁。你来寻我，有事只说。”那声音利落干脆，脱俗非凡。吴用听“云雁”二字，先一阵惊喜，转过身来看觑，只觉别一般熟悉亲切，却张口无言。内心自踌躇：“这个便是云雁？年纪轻轻，却别有一般隐士之气；一眼望来，有风流之觉，只觉眼熟。且想来归隐不久，却有这一般志趣远大！名声传来亦是神秘。”

许汝文听了云雁，赶忙道起歉来，念叨：“哎也！你便是云雁？我找了你一个月也多！早就听说你赛神仙，帮人排忧解难，我二人从北来此，只求你能帮我！”说着便往云雁身上扑去。

云雁见此，冷哼一声，宽袖一挥，道：“无理之人，无言可讲。双眸无光，面色黄蜡，是内心不净之人罢。我确乎有帮人解忧之意，却非甚么神仙。二位若不快快请回，休怪云雁不送。”说罢，撩去散发，转身要走。

“且慢！这位兄弟口直了些个，莫要介意。我二人为寻足下，着实费了不少功夫。今个终见一面，绝不会就此离去。这人我不知，但我有一事，想必要劳烦足下。”吴用抖一抖长衣下摆，缓缓起身，一手立搭住云雁之肩。云雁有些激灵，驻足转身，正眼对上吴用。只一瞬，这云雁忽地双眉一跃，心中一惊，话未怎说，倒自有些慌了手脚，连忙扶住吴用手臂，故作镇定之态。吴用话还没说，这些都是看在眼里的，眼眸一闪，正是应了自己猜测。云雁见此，也不推辞，便道：“随我来即可。”

云雁将二人带到一个山里草庐，便是其居住之地。许汝文一见，五官早扭成一块儿，正要说话，吴用却摆摆手。二人站立在院前，云雁进了屋。许汝文无奈，憋了好一会儿，才道：“云雁神仙，莫将我二人晾在这里！我身上只勉强几两银子，你让我先进去可否啊！”约莫半晌，才听得许可。许汝文进了去，只见了一个人，许汝文一眼就看出来，叫一声：“许哥哥！”那人一转头，果真是那个唤作许贯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