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工作需要搬到了我现在住的小区,环境不算太差,是个老住宅楼。
起先我是没注意到对门住着人,厨房也没烧菜声,更没怎么听到过开关门的声音。
那次偶然,我开门上班,碰巧对门的女孩出门,她的母亲站在门内的暗红色的置鞋地毯上面,巴巴地望着女儿下楼。我往她身后望去,家里还算收拾的利落宽敞,和女孩的母亲打了个照面,便抬脚下楼了。
几个年迈的老太婆端个木凳子坐在楼梯口碰着头低声地聊着街坊领居的八卦,“哎,看到没,那六楼的娃,生的不丑,摊上个没爸的命,那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抱紧了胸口的公文包,疾步从她们中间穿了过去。
那天,我的客户和我谈的好好的,突然又取消了业务。上司把我叫了过去,问我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的,我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赔着笑脸。
“你好好反思反思,这个季度就你效绩最差。”
从公司出来,我扯了扯领带,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些。回家路上,从街口买了一份肠粉,准备带回家作夜宵。离楼道口还有几步远,就望见了早上看到的女孩,旁边站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粗着脖子的冲着女孩吼:“三十万?你妈还要三十万的彩礼?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都在投在房子上了,你妈还要三十万!”
那女孩眼中无神地望向了我,我识趣地拎着肠粉迅速往楼上走,笑着摇摇头,脚步却在二楼慢了下来,把耳朵竖起来了,听到女孩唯唯诺诺地,“我在家都和我妈谈好了,我真的没想到她还搞了这一出。”
“我看你们母女两纯粹是想讹我们家吧。这婚,我看还是别结了。”
对门的女孩哭了起来,我听的急躁,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又扯了扯脖间的领带,转身上了楼。
吃完肠粉,我打开电脑,想着怎么写下个月的企划案,耳朵却支棱着听对门的关门声。老房子的户型就是这样,我住的卧室和对门的卧室仅有一墙之隔。以往没听到的声音,那晚却听的异常的清晰。
“……妈!你是不是就希望你女儿一辈子不幸福!啊!是不是非得像你一样,没结婚生下我,住在这个破房子里才算幸福。”
我翻了个身子,听到了一下清脆有力的掌掴和断断续续的被锁在房间里女孩的哀求声。我觉得身上被子太重了,喘不过气来,起身接了一杯水,想到了明天是休息日,上次去看医生给的药里面还剩下半片安眠药,便就着热水喝了下去。
第二天,我睡到晌午才醒,揉了揉肚子,是饿了,换了身松松垮垮的休闲服,准备再买一份肠粉。一下楼,所有的邻里都聚在楼下,我奇怪的看着他们,突然听到“多好的女孩,咋就说跳楼就跳楼了呢。”眼神一刹,问道,“哪个女孩?”
老太婆们突然就炸开了锅,好像不允许谁不知道这样的惊天事情一样地扒拉着我的袖口,“你不晓得撒,就那个六楼的呐。早些个日头,救护车都来过哎,你没听到啊?”我望着那年老女人的暗红嘴唇,一阵恶心,扯了点笑容,便拨开人群走了。
我觉得又喘不过气来了,刚想扯扯领带,低头发现穿的是休闲服。我恼怒地抓了抓头发,往地上淬了口痰,好受多了,大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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