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同学的姑奶奶,去见奶奶的时候,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正在低头看书。那一刻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有天使,那可能就是你低头看书的模样。奶奶虽然老了,但是气质真的很好。
奶奶一辈子没有结过婚,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叫小鸡的人。
故事发生在73年的春天,大队组织放电影,奶奶被玩伴一起拉着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在散场的时候有两个下乡的知青直奔她们走来,奶奶说她当时是有点害怕的,因为那个时候社会不是现在这么开放。她本能的拉着玩伴走开,这个时候玩伴却拉住她说,别走啊,给你介绍两个人。谈吐间,奶奶才意识到,这两个知青里的其中一个,原来已经和玩伴处对象了。而另外一个人,就是小鸡。就这样,20岁的奶奶和23岁的小鸡认识了。
奶奶说:那个时候年轻啊,生活条件也不如现在好,娱乐的地方也是有限的。他们四个常常去村东头5公里的小河边玩扔石头,唱歌,偶尔还会放一下自己纸糊的风筝,那个年代的快乐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说到这里,奶奶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
奶奶停了一会接着道:人说日久生情啊,这话一点都不假。起初,她只是觉得他们四个在一起很快乐,真的很快乐。直到有一天,本来约好的四个人,到约定时间却只有三个,小鸡没有来。因为小鸡有些事还没处理完,所以会晚到。起初,奶奶没察觉到不对,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小鸡还没有来,奶奶开始心不在焉了,慢慢的她意识到她对小鸡的感情不似刚开始那般简单,但是她还是努力表现的很平常,因为她知道,小鸡最终要回到自己家乡,所以她得克制自己的情感。最终,小鸡都没有来。
奶奶说第二天一大早小鸡就去她家了,刚打开门小鸡给她手里塞一张纸条就匆匆走了。奶奶回到房间偷偷打开纸条,上面只有十个字:晚七点,村西头晒谷场见。奶奶说那一天,她的心都跟小鹿一样乱撞,一直在想小鸡会跟自己说什么呀?他是和我一个人见面呢?还是我们四个人?那一天她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一样,过的好慢好慢。终于,约定的时间到了,奶奶如约去了晒谷场。见面的时候只有小鸡一个人,小鸡说,我们走一走吧。奶奶点了点头。走着走着,小鸡就牵起了奶奶的手,说到这里,奶奶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了。是啊,那个时代的人们好容易娇羞。没有表白,也没有任何爱恋的言语,就是这样突然的牵起手,一切就明了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四个就成了两对。奶奶说,尽管他们再小心再谨慎,秘密也总是会被发现的,很快,奶奶的父亲知道了她已经处对象这件事了,父亲没有立即反对,只是找她谈话了,说小鸡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是肯定会回老家的。该如何处理让奶奶和小鸡商量。奶奶说,她很感激父亲在那个年代就有那样的民主思想。在和小鸡商量之后,小鸡决定过年回家就跟家人说。可是,好景不长,还没等过年呢,小鸡的父亲就来了,小鸡父亲不仅来了,还带着返城名额的消息来了。小鸡向父亲说了奶奶的存在,可是结果不是大家希望的那样,小鸡父亲连奶奶见都没见,就走了,只留下了给小鸡返城名额的信息。情况不乐观,小鸡也没给奶奶说什么,奶奶只是下意识的知道小鸡家里是不同意的,再具体就不知道什么了。
他们四个还是会经常一起玩,但是奶奶能明显感受到小鸡的欲言又止,可是小鸡始终什么都没说,她也没问。后来,有一天,玩的要好的男知青来找奶奶了,给奶奶一封信,告诉奶奶小鸡走了。奶奶拿着信回家了,回到家里拆开信,信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等我,等我回来找你。她拿着信哭了,她不知道小鸡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后来才知道是他的父亲带他走的,具体什么事情谁都不清楚。
一年后,奶奶的玩伴和那个男知青在村里结婚了,而奶奶一直再等小鸡,等到自己的弟弟都结婚了。小鸡也没有回来。奶奶只知道他家是四川的,具体是哪里的她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奶奶去过四川,也去过别人给的地址找过,但是都没有找到小鸡,小鸡就这样消失了,奶奶也就一直一个人生活着。
奶奶的故事完了,听完奶奶的故事,我忽然想起之前网络上流行的这样一句话:我们都想要一个牵了手就能结婚的时代,却活在了上了床都不结婚的年代。的确,时代太浮躁,连爱情都变得很轻浮。而奶奶的故事却很重,重到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也许很多人会说奶奶的故事是个悲剧,但是我不完全苟同,因为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样,也许这就是奶奶以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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