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纪念那晚做的梦
梦里她叫Molly,那也是她最爱的娃娃的名字。
起初,她是白月光,后来,我把她定义为黑暗笼罩着的白月光。是的,白月光代表着遗憾,而黑暗意味着我未曾照亮过。
她有双相情感障碍,一种会让人抑郁到谷底,又会让人暴躁到天空的精神疾病。她曾经轻生过,后来被救了起来,她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引起父母的注意。我问她,你害怕死吗?她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说,我害怕死,可是我更不想活着。那一刻,我知道她对于死亡的恐惧与常人无异,唯一的区别是活着的痛苦大大增加了,仅仅是活着,就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力气。
我与她的交流始终充斥着灰调。两年前,她与相恋五年的男友分手。她说,曾经最难熬的日子不知道是怎么捱过去的,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她把生命交给爱情,后来她没死,年轻为她抵了命。我以为我能为她赎会年轻,却不曾想自身也已满身疮痍,而我能做的或许只限于送过她两个礼物,一个香薰,一对耳环,别无其他。幸运的是,她说她喜欢。
她会在深夜失眠,我这个一向睡的很沉的人,却又意外的能在熟睡中醒来给她一丝安慰,或者又不叫安慰,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仅仅语言当然是最无力且没有温度的。于是我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品尝黑夜的美,渴求能够在黑夜中通过燃烧自己给予她一丝光亮,黑暗笼罩下的她或许在某一瞬间被我照亮过,虽然只是一瞬间。
她偶尔会显露出对我的想念,直接或间接。起初我是开心的,我以为我闯进了她的内心,我以为我能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件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因为她沉浸在黑暗中已经无力自拔。所有后来的每一份想念都是一层阴霾,笼罩在我的心头,无能为力,挥之不去。我知道想念若无法承受的时候,心痛便随之而来,可是又怎么能忍心剥夺想念的权利呢。
最后一次与她见面时,我们坐在车里,她靠过来抱着我。她说她最喜欢的就是耳朵贴在我的胸前,聆听我的心跳,因为这样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抱着的时候,时间像是静止了,空气中弥漫不是暧昧,而是安心。暧昧是个多么奢侈的词,她不奢求,我不奢望。
分别时,她说谢谢我对她帮助。而我深知哪里有什么帮助,我只在与一个重症的自己相处罢了。挥手作别,与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快乐太难,那就祝你平安。
你看多可惜,从陌生开始,又再度陌生。有时候我会想,相遇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也就注定了和其他美好事物一样,永远没办法长久。运气都用来相遇,陪伴就成了奢侈。
梦很短,也没多甜,醒来后却依旧贪恋的回味着。或许下次还会梦见,不,还是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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