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阿图葛文德
大家不管生病健康都有出入医院的经历,总是抱怨于医务人员面无表情的表情和冷若冰霜的语气。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我们已经看透了生死,变得麻木不仁。其实并不然,作为医务人员的我们,更加敬畏生命,恐惧死亡。
医院工作,必须经历各个科室的磨砺,才能真正成长为一个称职的医务人员。我也并不例外,手术室、抢救室、内科、外科、儿科、妇产科、ICU等等。我都一一走过,一路走来我不断震撼于生命的坚强,惋惜于生命的脆弱。
在手术室里,我总惊叹于医生精湛的技术和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着一个个从我们手中抢回来的生命。我发自内心的觉得白衣天使真的很伟大。至少在这一刻我以为只要活着就好。
在内科,我上的第一个夜班就遇到紧急抢救,一位50多岁的老人,心脏骤停!在这次抢救里,我看到了生与死的距离如此之近。在这两个小时里,家属在门口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你们是医生。你们一定有办法救我的母亲,至少等到大家都到齐了。”为了让她远在天边的儿女看她最后一眼,为了她的儿女心中那过不去的坎,为了医务人员的天职,我们奋力抢救。通过持续心脏按压,这个老人恢复微弱的心跳,带着一丝生的气息。呼吸太弱,那就插管吧,在气管处打开一个通道,插入管道连上机器帮助老人呼吸。两个小时,生命的光仅仅只维持了两个小时,最后依旧未能等到他儿女的到齐。
我们也许能留住他人苟且的生命,却无法真正让他们再活一次。
在icu我救治过一个小女孩。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瘦弱的她躺在移动推车上,看着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全身都被各种管子所包围,嘴里、鼻腔里、腹腔里。住院时。她的爸爸妈妈嘱咐我们一定要让她活着,就算是只有一口气在都好。他们也愿意付出昂贵的医疗费用。如果不是看了她的病例,我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本该是一个满眼星光,活波机灵年纪,却从3岁开始,辗转于各大医院,维持现状都已有一年有余。为了维持她的生命她小小的手指每天会被针扎18-20次,手指布满了针孔。以至于到后来,我们都无处下手,只能在旧伤口里,强忍着心疼在扎一次,每扎一次小姑娘的眉头总会皱一下,那是她每天唯一的表情。一个月后。她父母来探望。他们看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小小人儿。突然,母亲放声大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小女孩的爸爸说:“我求求你了,我们放弃好不好。能不能让她好好的走?”争吵、对骂持续了很久,最终他们决定签署放弃救治的知情同意书。我们缓慢的整理好仪器,拔掉了小姑娘身上的管子,拔出鼻饲管的那一刻,她突然睁了睁眼,说了一个字“疼”,我泪崩了,我无法想象在不断扎针喂药的这些时刻,这个小小的身体到底承受着什么样的痛楚。
最终的就只失败,并不是医学的无能,而是对生命进程的尊重。
我们总是自顾自的以为我们所决定的就是对家人最好的,却从未想过他们是否需要。我们总是怕被人指责不孝不义,所以不管我们面对怎样的惨烈,都奋不顾身让对方活着,以弥补我们的遗憾与不舍。
可是你真的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他们正经历这什么吗?你能想象自己无法呼吸,有机器被动打气到你肺里的感觉吗?你能忍受自己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无法动弹吗?你能体会最亲最爱的人即使在身边也无法再叫一声他名字只能拼命流眼泪的绝望吗?
我们无从得知他们的眼泪意味着什么,是疼痛、绝望还是想要放弃。在当初寻找个人定位时,我考虑了很多,育儿、资格培训等等,而最终定位在个人健康管理上,我是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能让大家对自己的身体有一个系统的了解,对于疾病可以做到提早预防提早治疗,而不是等到最后受尽折磨,尊严尽失;等到家属在尊严的死去和毫无质量的活着中痛苦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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