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楷儒
《饮水者何人》 给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有首《临江仙》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
疏疏一树五更寒。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
湔裙梦断续应难。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今天翻书又读到，彷佛如今才能略微体会到其中一点味道来。
说起纳兰词，人们都说他可贵之处就在于纯任性灵，发乎肺腑，人们更多的还是感慨他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是的，我承认。
大概是这样人们才能窥得他的几分才气，他的丰神炯绝，灵气逼人。我原先说，书写是个自苦的过程，这跟才华无关，到了伤心处，永远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看客真能完完全全体味到你那颗深埋的心吗？
不见得。
小游跟我说觉得纳兰词论意境之美是输给李煜的。 毕竟词帝轻描淡写然后笔锋一转就是，
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实在是惊艳。
可我觉得纳兰笔下的意境一点也不差，就像百年前的夜晚里，一只笔写下的星子摇摇欲坠。
真是极高妙的手法了，真是漂亮，没发用别的词去概括我对这种笔力的赞叹了。
你能感觉的到，就在那片天地中，在他们的笔下。他们深埋心底的东西。
你看，相思都从纸上涌出来了。
知乎上有个话题【你在什么时候觉得一辈子都写不出这样的词了】
大概就在这一瞬间吧，或者更之前的很多个瞬间，比如看到李太白仙气四溢的时候写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紧随其后的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写不出那样的东西了。
让我来写
我大概到极致也只能写出这城市华灯初上这样的话了。
就此打住了不写后面半句。
想说些什么，隔了群山万壑，拥挤人潮，什么都听不见，那就别说了。
像古人写词，留白到极致吧。
何必再扣问我的心呢。
又想起，17年我在北京孔庙，那天下午朋友都走了，我一个人翻过围栏在石碑上找纳兰的名字，康熙十五年的皇榜，侧面用红漆写着102，石壁驳落，顶部残留几个残缺字迹而已。
什么都找不到了。
什么都找不到了。
江湖儿女，痛饮酒，不说这些伤心的。
《饮水者何人》 给纳兰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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