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

螺丹摄影

我在湖边寻找可可，可可是一只雄性天鹅，可可和乐乐是一对天鹅夫妻。早春3月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那时他们正准备飞往内蒙古鄂尔多斯，去繁育它们的后代。可可说它老了，这是最后一次迁徙了，等冬天回来就不再飞了，到时候它会把最美的一根羽毛送给我。

天鹅每年3、4月间从南方飞向北方，在中国北部边疆省份产卵繁殖，有的在黑龙江省呼伦贝尔盟，有的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冬天飞回南方过冬。湖面尽是天鹅，但我却找不到可可，我失落的坐在湖边石头上。一声凄惨的哀鸣声传入耳中，是乐乐！我寻着哀鸣声找去，果真是她！经过长途的跋涉她已经消瘦了，脸上满是哀伤。

可可再也回不来了，为了保护乐乐和他们的幼雏，他与狐狸搏斗，翅膀受了重伤。尽管可可挣扎着飞上了蓝天，踏上了回家的征程；尽管这只雄壮的天鹅，曾经飞越过喜马拉雅山的天鹅，却没能飞越呼伦贝尔草原，他从空中掉了下去，落在白茫茫的草原上。他伤得太重了！乐乐看了一眼，哀鸣了一声，她不能停下，孩子们不能停下……

从乐乐的哀鸣声中，我脑海中呈现的却是一只白天鹅。在由大提琴与钢琴演奏的《天鹅》曲中，白天鹅忧伤地抖动着翅膀，立起足尖缓缓移步出场，在湖面上徘徊；低沉的大提琴有如一股柔风托起了乌兰诺娃的双臂，钢琴声像竹叶上的露珠从她的指尖滴下。白天鹅柔弱的双臂伏下了，却又轻轻地挣扎着，艰难地抬起了脖颈。最后的露珠滴尽了，钢琴再也没发出声音——天鹅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可可啦！

我把乐乐抱在怀里，她的颈项无力的低垂着，我知道这可怜的乐乐她时日不多了。天鹅是一夫一妻制，当她的伴侣死亡以后，她不会再独活。为了带孩子们回来，她支撑到现在。

天鹅临死时会唱一首凄美的歌，那是天鹅的绝唱！我拼命地塞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能听这声音，我害怕这令人窒息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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